“姐姐?”
徐清宇發現一路上禾淺都心神不寧,他試圖想要問清楚其中緣由。
“怎麼了?”禾淺反問,她並沒有看向徐清宇,而是仍舊沉浸在自己剛剛發現的bug帶給自己的震驚中,她不知道要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梳子就在隨身的小包裏,那隻是一把普通的木梳,但此時的禾淺卻不敢伸手去觸碰它。
“你還好麼?”徐清宇十分擔心。
“我沒事。”禾淺知道,自己是重生來的,這件事情無法和徐清宇進行分享,她隻能自己消化。
“隻是今天工作太忙了,有點累。”禾淺隨便想了一個借口搪塞他。
“既然這樣你就和我說麼,累了就要回去好好休息啊。”徐清宇讓司機調轉方向,“回碧海長廊。”
車輛行駛的平穩又飛快,日落時分的光影交錯,透過車窗向遠處望去,山巒疊嶂綠樹蔥鬱的A市仿佛被籠罩在一個巨大的夢境中。
禾淺心裏一驚。
“姐姐,你今天說有事找我,是什麼事情?”徐清宇見禾淺一直精神不佳,便主動找話題想和她聊一聊。
“哦對,我今天找你來著。”禾淺努力穩定心神,“你是不是見過趙彥了?”
聽到那個名字,徐清宇頓時沉默。
“你知道的,我之前陪同趙澤鵬一起出席聚會,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
徐清宇皺起了眉頭微微嘟嘴,“不用特別強調啊姐姐……”
“我知道你不想聽,但我想說的重點是,趙彥私下叫住我了,說曾看到我們抱在一起過。”
“他看到了?”徐清宇瞪大了雙眼。
“對,更加奇怪的是,他並沒有主動揭穿我,而且他還瞞著趙澤鵬。”
見徐清宇不回複,禾淺又問了一次:“你是不是已經見過趙彥了?”
“嗯……見過了。”徐清宇的聲音仿佛蚊子叫。
“心情很複雜?”禾淺聯想起自己成年後第一次見到父親的心情,不知道是該恨他還是該愛他,隻覺得無所適從。
“對,如果不是他,我和媽媽不會差點餓死在異國他鄉。”
徐清宇的情緒顯然有所觸動。
“但是我又做不到恨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其實很重視自己,那一刻的感受好奇妙。”
“我沒有見過他的時候,我盡可以當他是敵人是毀掉我生活的混蛋,任何讓我覺得生氣委屈不甘的時候,我都可以把造成我困境的原因歸結在他身上。”
“但見過他後,一切都具象化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像,那個毀掉我生活的混蛋居然是一個雙鬢斑白身形已經出現佝僂的老頭兒。”
“我的恨意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嘩’的一下消失了,我才發現我自己是有多向往父親的愛。”
徐清宇打開了話匣子,一股腦兒的將自己的情緒完全傾倒給禾淺。
禾淺不發一言,將徐清宇攬進了懷裏,輕撫他的後背。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相互依偎,彼此給予的陪伴就是治愈家庭創傷的良藥。
沉默了一陣後,徐清宇開口,“他說看到我們,很有可能是我在舞蹈比賽那天去找你的時候。”
禾淺回想起當時的場景,眼前的男孩在那天當著眾目睽睽下跟自己告白,沒有得到答複著急的他,就衝出比賽場館尋找自己,然後霸道的抱著自己轉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