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求你……………”
聶落塵將最後一道訣打向魔淵，身體支撐不住向後倒去。
一顆血淚奪眶而出，聶塵染消散一半修為焚燒身後定身符，先他人一步接住聶落塵。
血染白衣，滿頭華發一瞬全白，咳出一口鮮血，聶落塵運行殘餘靈力解開五感。
費力露出一抹微笑，伸手搖搖晃晃把聶塵染臉上血淚擦去。
玉指向上摩挲聶塵染額間川字，“阿染，你莫要生氣了。”
聶塵染伸手將他蒼白的手包裹，放到唇邊，“師尊。”
“阿染，我………”
一位白發道人走過來打斷兩人敘話。
“…咳…咳…不好意思，打攪了，我……我……”他指了指身後那群人，“我是被他們推出來問一問澤落仙尊，魔淵是否封印了。”
聶落塵耳根微紅，別過臉去，玉手掙脫聶塵染大掌。
聶塵染一愣，回瞪那白發道人一眼，嚇得他後退好幾步。
“阿染。”聶落塵輕喚一聲，聶塵染便低下頭，眸光似水灑在懷中聶落塵身上。
聶落塵對白發道人賠禮一笑，“阿染他小孩子脾性，還望道友莫要跟他一般見識。魔淵我已封，百年之內，沒有任何魔族能從魔淵踏入修仙界。”
“那………”白發道人還要再問，被餘音閣閣主拎著衣領拖走了，“既然魔淵已封，了去我等心願，就不必打擾人家師徒敘話。”
一個二八年華的姑娘拖著白發蒼蒼的老道人向前走，老道人臉上變換各種滑稽表情，聶落塵忍不住笑出了聲。
餘音閣閣主揮手吆喝一聲，大家都散了，留下空間給師徒二人敘話。
人散盡，最後時光，聶落塵正想要如何好好跟自己徒弟告別。
突感臉上一熱，抬眼上看，聶塵染血紅眼眶中淚珠似斷線珍珠，一顆一顆砸到他臉上，他哽咽出聲，“阿染，莫哭。”
聶塵染將他往懷中緊了緊，“師尊，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後麵的話，如鯁在喉，怎麼都問不出口。
聶落塵伸手回抱著他，“阿染，你不會沒有師尊，以後我便是這天地間的花草雨露，你若想念我，就多看看它們。”
聶塵染將頭埋進他頸窩，“師尊，你好狠心，明知我沒有你不行，還要留我在世間獨活，既然我阻止不了你，那就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阿染，為師愛這世人，才會舍身封印魔淵，你是世人中的一人，為師才有勇氣犧牲自己，以後你要好好活著，莫要辜負了我的一片期望。”
“師尊，為何，你為何這麼傻，世間大能那麼多，隻要一人消耗一點法力就可以封印魔淵，為何他們都變成烏龜縮起來，要犧牲你一人。”
“阿染，不要責怪任何人，沒有人逼迫為師，做這一切為師心甘情願。”
“他們就是怕消耗那一點法力，要再花上十年，百年才能修煉回來，又怕修煉途中出現差錯，難以恢複到原來的修為。”
“同為修仙者，他們那麼自私，你為什麼要這樣犧牲自己，你就不能學他們自私一點，為了我，為了餘音閣閣主，為了觀雲宗活下去。”
“阿染，莫要詆毀他人，魔界與修仙界大戰，他們也出了不少力。”
“是嗎？他們不過是在廝殺中尋找機緣，與魔族相戰雖有些吃力，卻還有一半活下去的機會。他們沒你這麼傻，你看遇上封印墨淵這種送死的事，他們沒一個站出來。”
“阿染，莫要心生怨念報複他人，讓修仙界變得混亂。”
“師尊，你若想要我別做錯事，活下來好好教導我好不好？”
“阿染，對不起，答應我，好好活下去，不要為我做傻事。”
“阿染，答應我好不好？”
“阿染，為師求你了。”
“嗚嗚嗚……嗚嗚嗚……好……我答應你……”
大口大口鮮血從聶落塵口中湧出，寖濕聶塵染黑衣，微風拂動長衣，刺得他胸膛陣陣抽痛。
聶塵染想伸手幫師尊堵住口中湧出鮮血，手似墜千斤重，一直顫動，怎麼舉也舉不起來。
“阿染，我……我心悅……心悅你……你……你要好好活著……”
環在聶塵染腰間的雙手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