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葉舜華掙脫流月,清鳶突然抿緊了唇,搶先一步邁進了院門,扶起了院中倒地的人,定睛一看。
“不是清芷……王妃,這不是清芷,是海棠。”
海棠也被她搖醒了,見葉舜華站在院門外,忙出門跪倒。
“奴婢請襄王妃安。”
葉舜華冷眼打量她身上的衣裳,顏色與清芷那身的確一樣,可樣式和料子都略有不同。
“清芷呢。”
海棠照實說:“清芷在辦完差事之後便回去找王妃您了。”
清鳶也走了出來。
“王妃,清芷妹妹不會有事的,她會武,而且就算不知您去了後園,也總能打聽出來,興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話音剛落,清芷果然遠遠跑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很是焦急。
“王妃……賀小姐落水了!”
這消息炮彈一樣,把在場所有人都給崩愣了。
清鳶最先反應了過來,拉著清芷急問:“賀家小姐不是在正院嗎?正院哪裏來的水?都有誰知道?她得救了嗎?現在在哪?”
清芷彎腰喘著粗氣,回身指了指後園方向。
“不……不在正院……在……後院那個……鯉魚池裏……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掉進去的……反正春曉把她……把她撈起來了……人沒大事……就是受了驚嚇……快凍僵了……”
有著遊湖受傷一事,平國公賀家與二皇子府的關係本就尷尬,更遑論後來密會那件事。
雖說那次安寧潤未能得手,也因為賀還燕自己的名聲,事情被捂了個密不透風,賀還燕隻能認命吃下那個啞巴虧。
但對於女子來說,這種差點沒了貞潔的事就是塌天禍事,會讓人記恨一輩子。
因此,清鳶時不時就會擔心,賀還燕會不會已經同郭氏報了委屈。
但平國公賀家不是輕易能動的,好在長久以來賀家一直沒動靜,她的擔心也就慢慢淡了。
然而賀還燕如今偏偏又在二皇子府落了水,簡直是晴天霹靂!
好端端的滿月宴,賀還燕不是一直待在正院?怎會自己跑去了錦鯉池還落了水?
這些疑問雖在,可清鳶現在最關心賀還燕會是怎樣的態度、想幹什麼。
賀還燕若是想不開,或者就是存心報複,新仇舊恨一並發作,以平國公夫人郭氏的脾氣,必會與二殿下來個不死不休。
那這塌天禍可就變成安寧潤的了。
凡事要分個輕重緩急,清鳶必須搶先補救,再顧不得葉舜華等人,忙招呼了幾名路過的丫鬟,分派兩人去取衣裳,再派人去熬薑湯,剩下的跟著她一同先趕往錦鯉池。
葉舜華眯眼看了看清鳶去的方向,沉聲道:
“流月,你跟去看看。清芷,我的裙擺髒了,要去更衣。”
二人應聲分道,葉舜華更衣也快,隻換了裙子,讓清芷多取了條鬥篷拿著,隨後打聽著去了清鳶院裏廂房內。
賀還燕正披著被子,神情呆滯的烤火。
一見葉舜華進來,心酸不能自製,當場落了淚。
“舜華!有人要害我性命!你一定要幫我把那人找到!”
清鳶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
方才無論她怎麼問,賀還燕都不開口,見了葉舜華吐得倒痛快。
她若咬死了是有人推她落水,安寧潤這個鍋算是背定了,怎麼也逃不過一個疏忽的罪責。
葉舜華輕歎一口氣,從清芷手裏拿了鬥篷,披在了賀還燕身上。
“你說說看,我盡力。”
賀還燕哽咽,便看了看春曉。
“春曉……”
“是。”春曉接了話,“稟王妃,我家小姐喜靜,在正院待了沒多久便嫌太過喧鬧,去了園子裏。到那水池邊,小姐無意中看見了池中養著各色錦鯉,池邊還結了些薄冰,陽光照過去有七彩之光,十分喜人,就命奴婢回馬車上取文房四寶,想畫下此景。可等到奴婢取了東西回來之後,就見小姐落了水,臉都凍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