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卻沒那麼愚蠢,雖然起了疑心,但還是先問了章領紀。
“可有什麼避子藥,外用即可造成襄王妃那般症狀的麼?”
章領紀思考一陣才道:“皇上,就微臣所知並沒有,但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微臣也不敢跟皇上打包票。”
皇後似笑非笑。
“這事容易,叫人把瑾兒用的香粉都取來,讓太醫們看看不就得了?”
皇帝點頭,一揮手,內官領命出門,帶著流月一同回了襄王府。
小半個時辰後,內官帶著一堆小盒子回來了。
“皇上、皇後娘娘,襄王妃日常所用的脂粉都在這了。”
章領紀隨即一一查看,拿起一方格外精致的琺琅彩粉盒時,他動作放緩了許多,聞了再聞、看了又看都未放下。
皇後探頭看了一眼,道:“章院使,這好似本宮命人專為瑾兒製的玫瑰荔枝香粉,可有什麼問題?”
章領紀挖出一小塊放在手心,拿出竹片細細翻看了一番,才回道:“皇上、娘娘,這香粉確實有問題。”
良妃一臉“本宮就知道”的表情,立刻起身。
“皇上、皇後娘娘,臣妾知道葉瑾深得寵愛,可如今證據確鑿,她一定是偷了人了!皇家容不得這等下三濫的女子,臣妾懇請皇上下旨,將其廢為庶人!趕出王府!依律治罪!”
皇帝沒急著說話,皇後卻神色從容幽幽道:“良妃你急什麼?章太醫隻說這香粉有問題,卻並未說有什麼問題。你想盡快拔掉眼中釘、肉中刺,本宮理解,但總要等事情查清吧。”
這種醜聞沒人喜歡,皇帝更不喜歡。
不到最後關頭,皇帝絕不願承認皇家出現了這種事。
滿麵嚴肅盯著章領紀,皇帝道:“你照實說,這香粉到底有什麼問題。”
章領紀回道:“皇上,這香粉被摻入了一些動物身上才有的小蟲和一些柳絮、花粉等磨成的粉末。女子肌膚敏感,外用此香粉之後,定會引發慢性的紅疹。”
皇帝愕然。
“……僅此而已?不會引發襄王妃的那些症狀?”
章領紀點頭垂首。
“僅此而已,微臣可以一身醫術作保,這些東西與襄王妃所體現出的症狀,沒有任何關係。”
皇帝鬆了一口氣,又很是想不通。
“女子天性愛美,她好端端的往自己用的東西裏加這些做什麼?而且朕看……她的臉上並無異常啊。”
這回莫說良妃摸不到頭腦,聽著的所有人都很意外。
眾人的視線又落回了清芷等三個奴婢身上。
清芷從容叩首。
“皇上,這件事奴婢知情。是因襄王妃發覺似乎常有人翻動她的東西,甚至連脂粉都有人偷偷使用過的痕跡,所以才略施小計,想引出賊人來。同樣的粉末襄王妃在王府月下閣內特定幾處都用過,並不是什麼奇怪事。”
誤會一場,竟隻是為了捉賊而已。
皇帝無奈揮了揮手,三人退了出去。
“良妃,沒人見到瑾兒服了藥,事到如今你仍堅持要查?”
還沒查完,怎能放棄?
良妃跪地道:“皇上,那三個丫頭都是葉瑾身邊的人,不能保證她們不是避重就輕,在幫主子免災。俗話講蒼蠅不叮無縫蛋,若她真的什麼問題都沒有,又怎會傳出那些流言?!還有證據呢,臣妾聽聞襄王是搜出了物證,才將葉瑾禁了足,那些物證您還未曾查看,事關皇室尊嚴,怎能輕易放過?”
安永清聽完立馬躬身回道:“父皇,兒臣並未將舜華禁足,舜華隻是生了病,無法走動,才一直在月下閣休養。兒臣不知究竟是誰傳出了這種無稽之談,竟往舜華的頭上扣下這等子虛烏有又惡毒的罪名。既如此,兒臣也懇請父皇,將此事徹底查清,也好還舜華和兒臣一份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