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妃聽見這麼兩大罪名壓下來,心驚不已。
但心思都在大皇子身上,趕緊過去查看。
發覺他隻是吃醉了酒,人才鬆泛了些,可細看他身上的袍子,又皺了皺眉。
這袍子不是大皇子府之物,布料粗糙了些。
而且他明明在前院吃酒,怎麼會突然跑到後花園來?
雖想不通其中關竅,但大皇子妃還是莫名有些慶幸,她聽了董齊昌的意見,沒帶下人過來。
在大皇子身邊坐下,大皇子妃看向了葉舜華,神色不免憂慮。
“四弟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仁荀……還有你,你們兩個怎麼是這樣的打扮?”
葉舜華給氣笑了。
“還不明白?皇長兄被人帶出了大皇子府,若不是我送他回來,你覺得此事傳到父皇耳中,父皇會怎麼想?”
大皇子妃腦袋轉不過這個彎。
“怎麼可能呢?外麵都有禁軍守著,他怎麼出得去?”
葉舜華無奈道:“來與皇長兄吃酒那三人,有一人身量體態與皇長兄相近,他們為人收買,早做好了偷梁換柱的準備。”
“隻等皇長兄吃醉了,不省人事,與那人換了衣物,被另外兩個架出去。留在府中那人,隻需要等下人不注意、巡邏的禁軍過去的空檔,從大皇子府中偷溜出去就是。”
幹脆好人做到底,葉舜華耐下性子給大皇子妃解釋,言明其中利害。
“那三人中,有兩人是巡捕營的把總,他們離營定是得了上麵的允許的,我猜他們背後之人,再不濟也是巡捕營的二把手之一。”
“巡捕營目前在冊兵勇一萬餘,雖實際上不算主力軍,可人不少,也是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
“皇長兄本就觸怒了父皇,若違抗聖旨私自外出,接觸的人還是巡捕營的人,你覺得父皇會怎麼看?”
“巡捕營或許的確有些真心為皇長兄鳴不平之人,可那三人絕不是。”
“他們借著吃酒的名義,在酒桌上試圖策反皇長兄。策反無效,隻能把皇長兄偷偷帶出去,便是打著逼上梁山的主意。”
“我命人攔截到皇長兄的時候,他人已經在距京城二十裏之外了。”
“今夜若無人幹涉,等皇長兄酒醒,木已成舟,遠離京城。”
“巡捕營的人再伺機而動,左不過巡捕營的一把手是個提督內臣,宦官而已,他們底下的人隻怕早已看不慣,等的就是這麼個機會,借著皇長兄在手時下手奪權。”
“到那時,巡捕營的掌權人更替不過是一刀了事,至於下邊的人,本就是真心的會遭人利用,別有用心的大肆鼓吹,結果成敗全靠他們血口噴張隨便說。”
“因為此事落到父皇眼裏,皇長兄私自領一萬人馬離京,就是心存反意、意圖謀逆、擁兵自立,百口莫辯。”
“若他們架著皇長兄做成此事,大成即是從龍有功、位極人臣,小成也是脅迫父皇、與朝廷對立,強要立皇長兄為王的一道聖旨。”
“可皇長兄這個王,一旦到了封地,就會被他們全盤架空,分毫實權都不剩,相當於頂著千古罵名,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另一方麵,如果此計失敗,他們依舊有話說,可以把所有罪責都推到皇長兄身上,說是受他逼迫,不得已而為之。”
“至於如何逼迫,還不是任由他們編造?皇長兄一張嘴如何敵得過一萬張嘴?”
“因為他是皇子,哪怕在三歲幼童眼中,皇長兄的話都比他們的話有分量。何況八年前皇長兄的確在巡捕營當過差、理過事,曾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大皇子妃聽完,雖一時消化不了,可還是心驚肉跳。
這可都是掉腦袋的重罪,連她和玨兒也會受到牽連。
趕忙解釋道:“四弟妹,我以為來看他的人都是他曾經的下屬,以為他們是來開解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竟然打的是這種主意,不然我肯定不敢讓他與他們接觸。”
自出了事,大皇子妃找借口出府了不止一次兩次,求的人裏麵,無一不是平日與大皇子府交好。
可大皇子現在把皇帝得罪的不輕,誰都清楚,此事一個鬧不好便可能禍及滿門,所以無人敢幫他們這個忙。
大皇子妃明明已經親眼見到了人情冷暖,為保全自己的利益,更多人會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但她還是選擇相信那些主動找上門的人,大概也真的是沒了辦法,病急亂投醫。
葉舜華無奈搖搖頭。
“大皇嫂啊……我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罷了,你也不必跟我解釋,隻牢牢記住一點。”
“自此刻起,不準皇長兄見除了你和玨兒的任何人,直到事情有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