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秋風落葉詩滿天
已是深秋,北方的青山綠水在悄然地在換上冬裝。一路上北風呼嘯,官道兩旁的梧桐樹上比巴掌還大的樹葉兒由綠轉黃,而銀杏葉子就像染黃的蝴蝶,經北風吹拂,一片片葉子飛落,飄向官道上和田野間,鋪黃了一片。
勻速運轉的馬車軲轆兒碾軋在上麵“吱吱”作響。樹枝兒上一時間光禿禿的,一片荒涼景象。
閻爾梅夫婦無心欣賞這秋風掃落葉的光景,放下馬車的卷簾,依偎在車內,相互用體溫保暖。
“駕!”轎外馬車夫早已穿上厚厚的羊皮襖兒,頭上戴上了瓜皮帽兒,一個徑兒地快馬加鞭。他們要在冬雪來臨之前,趕到首善之區北京。否則,大雪封路,他們就會被困在北方的某個小鎮,待來年開春,冬雪融化後才能進京。
“夫君,你真有先見之明,我們如果還在大同或太原逗留,這寒冷的冬天,馬上就要大雪紛飛,如果大雪鋪路,那我們就在山西出不來了。”
歐陽洵望著低頭沉思的丈夫,無話找話地說。
“可不是嗎,那樣就可以完成《太行之行》的詩集了。”
這不是答所非問嗎,歐陽洵知道他欲主編完成一本《白耷山人集》,該書是以各種體裁的詩詞為主,計劃分十個章節完成。其中的《太行之行》是一個主要章節,但由於中途速成班的小插曲,打亂了他的創作計劃,似乎在大同月餘,並沒有多少詩作填充。
想到這裏,歐陽洵莞爾一笑說:“夫君,你看我倆傻不傻,兩個大活人差一點兒被尿憋死,現成的胡子不知道安須。”
顯然,閻爾梅沒有聽懂她的意思,一臉茫然地望著她。
歐陽洵見狀,隻好直接地說:“我們在馬車轎中不是無事可幹嗎,為何不將大同尚未完成的詩作補寫出來。”
“這個建議好!”閻爾梅高興地說:“那就從恒山開始吧。”
歐陽洵點了點頭,夫妻倆在馬車轎中陷入了沉思。大約過了三四裏地的功夫,閻爾梅打破了沉默,首先吟起了《恒山》:
天峰高上紫宸隅,此是幽陵黑帝樞。
南麵總持群嶽牧,北邊分護各單於。
懸崖雲斷飛狼莠,大壑風哀響豹榆。
老矣私尋長壽藥,金鬆五粒服仙廚。
歐陽洵也不甘示弱,丈夫的詩作剛吟完,她立馬就吟哦了起來:
嶐蕯天半敞雲扉,綰帶瓷渾繞翠微。
滑路偏逢坳石礙,孤峰傑出眾山圍。
根趫地外鬆如走,樓掛厓邊寺欲飛。
北望龍城才咫尺,青青荒塚識明妃。
歐陽洵吟完,閻爾梅借著馬車的顛簸,很熟練地將詩作錄入小本本裏。錄寫完後,夫妻倆相視一笑,這樣的創作方法和進度還是非常快的,無需進京,本章《太行之行》就可以脫稿。
忽地,閻爾梅手中的毛筆不住地抖動,這是啥動作嘛。啊!閻爾梅這才意識到,恒山尚未全麵描繪出來。他思索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首《恒山》:
天限華夷域次明,恒山上徹昴星精。
虞庭風降曾巡狩,漢帝龍飛始改名。
俯視雲中臨大漠,斜連河套作長城。
維時閏月秋分晚,朔寒風高雁一聲。
“很美!”歐陽洵讚揚說:“夫君的最後一首《恒山》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將恒山吟活了。你這種治學嚴謹的精神值得發揚光大。”
“洵兒,別王婆賣瓜,夫賣妻誇了。我們每創作一首詩詞,都要經得住曆史的檢驗。”
“是的,夫君你的話總有理兒,我們何不乘勝前進,將應州木塔描繪出來。
閻爾梅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主動讓賢地說:“洵兒,你先來。”
“好的。”歐陽洵也不推讓,一首《題應州木塔》脫口而出:
金沙王子起浮圖,八萬光中見此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