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灰姑娘(1 / 2)

偏向、挑唆的後媽,醜陋、愚蠢的姐姐,唯一不同的,是仍健在,愛護自己的父親。

安雯常常在想,自己真的和灰姑娘很像,一樣失去了愛自己的母親,一樣在重組家庭受盡了繼母和姐姐的欺負。盡管如此,她卻從來不把這些委屈告訴父親,她不想父親為難。

在安雯6歲那年,母親因患肝癌去世,那一年,家裏的天塌了。

安雯的母親是一位鋼琴家,曾留學俄羅斯,在莫斯科音樂學院深造,是一位極有天賦,大有前途的美女鋼琴家,然而,卻在一個小縣城安了家,隻因愛,而奮不顧身……

那是一個冬天的傍晚,一場飛揚跋扈的大雪剛剛停歇,莫斯科紅場在白雪的覆蓋下,顯得格外的清冷,寥寥身影更增幾分冷冽。

安雯的媽媽那時21歲,裹著紅格呢大衣站在瓦西裏升天教堂前仰望,看起來在欣賞美景,但更像是在祈禱。

純淨雪地上一抹紅色,在教堂背景的映襯下,畫麵極美。

一陣不協調的步伐,驚動了正在雪地上翻找覓食的白鴿,撲啦啦群起而飛,飛過矗立的紅色身影,盤旋一圈降落在教堂圓頂。

“Красавица……”紅衣美女的身後傳來含混不清的俄語。她隨著聲音轉過身,一個手拎一瓶伏特加,搖搖晃晃的肥胖地中海,正醉醺醺、色眯眯喊著“美女”,蹣跚向自己走來。

安雯的媽媽往後退了一步,左顧右盼想要求助,可此時天色已黑,廣場上已看不到其他人影。

地中海打著酒嗝,栽栽歪歪此時已踉蹌來到她的麵前。

安雯的媽媽剛要躲閃,一個粗壯的手臂卻將她一把抓住,一雙長滿金黃色長毛的大胖手鉗得她生疼,她因為害怕驚叫了起來。

這位醉醺醺的地中海嘴裏直冒泡的嘰裏咕嚕嘟囔著,此刻完全失去了俄羅斯老大哥的紳士風度,赤裸裸的開始耍起了流氓,拖著她想要往更黑暗的巷子裏走!

“放手!放手!救命!救命啊!”

廣場回蕩著安雯媽媽的呼救聲,然而,此時回應她的隻有自己的回聲和呼嘯的風聲。

安雯媽媽拚命地掙紮,踢打,但在這個俄羅斯大膀漢麵前,就像蚊子放炮,無濟於事,被像拎小雞一樣,拎著走向黑暗。

她幾乎絕望了,即便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不過是蜉蝣撼樹。難道還未開啟的美好人生今天就將要結束在這裏了嗎?她閉上了眼睛,一股熱流順眼角流下。

“住手!Хватит!”一個聲音就像一道強光照亮了黑暗!

第三者的出現,出乎了俄羅斯大膀漢的意外,他一隻手抓著紅色的“小雞”,一隻手拿著酒瓶子,橫來晃去,嘴裏仍舊冒著沫子嘰裏咕嚕的含混不清,大概意思應該是讓來人不要多管閑事。

安雯的媽媽,不僅聽到了第三個聲音,讓她覺得救世主降臨,更是因為她聽到了久違的母語,是中國人!是自己的同胞!她有救了!

順著聲音的方向,她看到了一個身材高挑、精瘦的小夥子,光線太黑,她看不清對方的臉,隻能感覺到他的聲音和輪廓。

不出意外,這便是安雯未來的父親。

他是一個攝影家,本來是隨文化中心到莫斯科觀看影展的,今天也是想來紅場拍一些雪後的攝影作品,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

“Отпустиее!”安雯未來的爸爸厲聲嗬斥,想讓老毛子放開這個中國女人。但他的威嚴,完全沒有得到對方的重視和尊重,反而激怒了這頭紅毛野獸,氣勢洶洶的回頭一記右勾拳把這個身形單薄的中國小夥子打翻在地。

瞬間,潔白的雪地上開出了紅色的梅花。

安雯爸爸被這一拳傷的不輕,他感覺到嘴角有濃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老毛子看他這麼不堪一擊,便也不打算再與他做糾纏,免得壞了自己的好事,便扭頭不顧安雯媽媽的掙紮,抓著她繼續往前走。

安雯爸爸強撐著晃蕩起身,右拳骨節蹭擦掉嘴角的鮮血。

硬來實力相差懸殊,看來必須要智取,看著胸前的照相機,他有了主意。

“嘿!”這個聰明的中國小夥子,挑釁地喊了老毛子一聲!大膀漢皺起眉頭,煩不勝煩,心想你這個小弱雞還沒完沒了是吧!回頭剛想再次教訓他,讓他再也爬不起來。可剛一回頭,“哢嚓”一聲,一道閃光燈的強光,晃得他睜不開眼,他下意識的用拿酒瓶的手去遮擋,卻被安雯爸爸一把奪過伏特加,用力削在了黑暗中也隱隱發出光亮的地中海上!頓時,一聲哀嚎,地中海雙手抱頭疼得齜牙咧嘴,霎時間放開了鉗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