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人人都說,咱們這個皇帝殘虐暴戾,是個麵目可憎的凶狠帝王,最是不好相與之人。
怎麼到了主子嘴裏,倒成了賞罰分明,專為百姓著想的好皇帝了呢?
初語不明白,但她知道“不懂就問”這個道理,所以她抿著個笑臉湊了上去,離得江稚魚更近了些。
“小丫頭,你不懂也挺正常。”江稚魚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倒了杯水潤了下嗓子。
緊接著她問初語,“今日的事情你怎麼看?”
初語思考了一番,隨後言道:“菱悅鄉君所遭受的非人對待,都是那些狠毒大人所造成的,若不是皇上開恩嚴懲不貸,日後肯定還有更多的百姓被他們圈養起來,供作玩樂。”
說著說著,她就理解了江稚魚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可她還是不太明白。
江稚魚見初語這副理解了又困擾的神情,心中有數。
“白才人和崔寶林口出惡言,站在道德的層麵上,用這種情感捆綁了阿禾,想讓她不要對那些人苛刻。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你也收到消息了,白才人降為寶林,而崔寶林更是被皇上丟回宮裏頭去了。要說丟臉,定是崔寶林最甚。
有罰自然就有賞,要不怎麼說,皇上他是個賞罰分明的好帝王呢。”
江稚魚粗略的說了一下蕭奕承那題的深意,這些都是她的理解,也是她覺得最接近皇帝想法的答案。
事實上,那窗戶背後的蕭奕承亦是這麼認為的。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歎,隨後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像沒來過一般,悄然無聲的離開了。
初語起身把板凳搬到江稚魚身旁,無比乖巧的發問:“那…皇上不是也沒賞嗎?”
“賞賜的事情急不得,說不定明天就有東西流進她們寢殿了,又或許會攢著到後頭呢。這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間,好壞他都不會忘。”
不是不到,隻是時機未到。
聽江稚魚說的頭頭是道,初語聽得津津有味。而後,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拿起了同一個盤子裏的糕點塞進口中,慢慢的品嚐起來。
皇帝看上去還不錯,做個朋友也可以。
而後,在接下來的時辰中,確如她所言。
皇上賞罰分明,罰有了,賞也不會少。
……
妍妃的寢宮
正廳的香爐裏散發著一股由木質和苔蘚夾雜的氣息,帶著一種深沉和自信的氣質。
“皇上都給那些人什麼賞賜了,升了位份還是給了首飾?”
妍妃穿著一襲銀白色的長裙,裙擺上還繡滿了精致的蝴蝶花紋,她斜靠在榻上,漫不經心的問著木香。
那些個不入流的才人寶林的,暫時還入不了她的眼。即便皇上升了她們的位份,也越不過她去。
木香蹲在妍妃腳邊,給她捏著小腿,聽到她的話,下意識的就把收到消息告訴了妍妃。
“回稟主子,皇上封了周采女,郭采女,方寶林還有林美人。隻有蘇禦女一人,皇上隻送去了些衣裳首飾的。”
妍妃美眸微睜,表情略有些嚴肅,“蘇禦女沒晉封......本宮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