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滿不在乎的模樣,定美人的心裏更加堵得慌。
但...無可奈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偏殿沒有她能換的衣裙,定美人隻能隨便挑一件穿上,走至皇帝身前,繼續她白日裏的舞。
沒有樂曲,沒有隨舞,甚至殿裏的太監宮女都沒有退下,她就像是供人觀賞的猴子。
定美人感覺臉上火辣辣得燒的慌,即便無人看她,但仍舊覺得十分羞辱。
輕袖一甩,正好至蕭奕承眼前,按照一開始設想好的,對上皇上的一瞬間拋個媚眼,能加深對她的印象。
可現在,定美人隻想趕緊跳完,然後隨便尋個由頭就逃離這兒。
她不想再被人看了。
一曲舞畢,定美人額間微微滴汗,起伏的胸膛,泛紅的臉頰無不彰顯著她的喘。
“嬪妾獻醜了,皇上可還喜歡?”
蕭奕承冷眼相待,就在定美人以為他要發難的時候,門外有一老奴來回稟了。
“皇上,崔嬤嬤到了。”
“讓她進來。”
蕭奕承收回放在定美人身上的目光,轉而盯著進來的崔嬤嬤。
崔嬤嬤是宮裏的老人了,亦是蕭奕承兒時侍奉的掌事嬤嬤,可以說是除了杜仲以外,蕭奕承還算相信的人。
“老奴見過皇上。”崔嬤嬤恭敬道。
一進殿,看見旁邊那個穿得清涼的嬪妃,再結合一下今日在後宮裏傳播的消息,崔嬤嬤便什麼都明白了。
“皇上想要老奴做到什麼程度?”
蕭奕承不願言明太多,他相信崔嬤嬤的聰慧,“明眸善齒,京中閨貴。”
崔嬤嬤明白他話裏的一語雙關,隨即走到定美人麵前,莊嚴肅穆道:“請小主移步偏殿。”
不知道皇上跟這個嬤嬤在打什麼啞迷,定美人跟著崔嬤嬤就去了偏殿。
她一走,蕭奕承的神色就漸漸平緩,不再深沉黑墨,看著晴朗多了。
他揮手示意杜仲近些,“你覺得那人是信中的密探嗎?”
杜仲一笑,不辯神情著:“老奴不敢妄言,皇上心中早已有了決斷,奴才隻需照做即可。”
要說宮裏誰最會拍馬屁,那必然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總管太監杜仲了。
這一番溜須拍馬的話,倒是取悅到了蕭奕承,不過卻是他臉上那諂媚的笑容。
“不愧是朕身邊的大紅人啊。”
“皇上見笑了。”杜仲聽出了蕭奕承語氣裏帶有的取笑之意,低著頭領下了他的讚許。
蕭奕承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後者悻悻一笑。
“要戌時了吧。”
杜仲轉頭瞧了一下時刻,確如皇帝所言,該是就寢的時辰了。
但他見皇上毫無困倦之色,提醒的話到了嘴邊,又被杜仲咽了回去。
“你下去吧,這兒不用你了。”
蕭奕承嫌棄的瞅著他,自個倒起身朝裏頭去了。
待人走遠了,蕭奕承又從裏邊走出來。
……
戌時三刻,江稚魚還在蘅蕪苑裏點著燭光欣賞著月色,她在等人。
當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時,她緩緩轉過身去,歡喜著徑直的撲向來者的懷裏。
“慢些跑,當心摔著。”
蕭奕承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隨後一把抱起江稚魚,朝著內閣踏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