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提醒道:“跟往年一般無二,隻是今日還要讓殿下寫一篇治國論。”

周清浩尷尬的笑了笑,“往年什麼題目我也不知道啊。”

見到白蘇和周清浩竟然在下麵聊了起來,周氣武慢慢將視線移了過來,白蘇隻得說道:“詠誌。”隨後便退回天子身邊。

周清浩原本還想問有沒有什麼字數限製,但看白蘇走遠,也就沒有出聲,隻是開始想自己該怎麼答題。

監考是一件極其無聊的事,特別是昨天周氣武都沒有睡好,現在正好在椅子上休息一番。

等到周氣武再次睜眼,太陽已經高懸在崇文殿頂,九位皇子都安安靜靜的等待父親醒來,等等?九位?還有一個跑哪裏去了?周氣武看著原本坐著周清浩的位子空空如也,轉頭看向白蘇,白蘇低聲回應道:“九殿下說自己身體不適,先行離開了。”

朕都陪他們坐到現在,他竟然先行離開了,真是好一個逆子!身體不適,我看他是昨晚貪歡,現在回去補覺了吧!

隻是現在眾多大學士都在,周氣武也不好發作,忍著怒氣說道:“看來我兒清浩是胸有成竹了,你看看你們,都不如浩兒有自信,誰去將他的文章讀讀,讓大家品鑒品鑒啊。”

諸位皇子那裏不知父皇現在正在氣頭上,都不敢觸黴頭,而大學士們倒是老神在在,還有喝茶的興致,若是所有皇子都不成才,那他們確實難辭其咎,但十位皇子隻有一位皇子行事浪蕩,那就怪不到他們頭上了。

見所有人都沒有動作,周氣武輕聲喚道:“然兒,你去。”

十子周清然跟九子周清浩同為越貴妃所出,關係也更為親近,對自己哥哥也更為了解,這貨絕對憋不出來什麼好屁,但是父皇有令,便不能不去,隻是看著哥哥鬼畫符般的試卷,周清然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個字一個字仔細看過去,才能分辨出哥哥周清浩到底寫的是什麼,隻是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有逃出崇文殿的念頭,大哥啊!你這不是坑弟呢嗎?

“怎麼,你兄長的字,你也不認得?”周氣武平靜的問道,但看著微微眯眼的父皇,誰都知道現在已經是忍耐到極致了。

周清然隻能是硬著頭皮念到:“雞未叫,我先起,狗已眠,吾還在,讀書苦如斯。”

周氣武輕輕點頭,雖然隻是一篇打油詩,但也說出求學不易,自己少年時也是這般,手掌不知道被先生打紅了多少次,現在想來,手心還有隱隱作痛,但先苦後甜,隻覺別有一番滋味。等等,這逆子是不是再說自己活的雞犬不如啊。

“帝王家,黃金殿,白玉佩,綢緞衣,有福沒得享。”

什麼意思?這逆子什麼意思?什麼叫有福沒得享,多少百姓想要這些都得不到呢,他出便有,還在怪罪朕對他們太狠了?

周清然的身體慢慢顫抖,醞釀了好久才讀出下一句:“都言皇子皆幸福,我看活的賊辛苦。”

......

滿座皆靜,無一人敢出聲,周氣武看了一眼身旁的白蘇,示意他去繼續讀,看來這逆子後麵謝的東西有些不堪入目了,不能讓然兒繼續讀下去。

看著白蘇接過手中試卷,周清然長舒一口氣,低聲說道:“白公公保重。”隨後坐回自己位置上。

這回換白蘇身體發顫,繼續讀道:“天子之位人人念,獨我閑王享清閑。”

“繼續啊,怎麼不念了。”周氣武布滿的催促道。

“括...括弧,一個平均壽命隻有三十五歲的職業,也不懂你們在爭什麼,一點都不會享受生活。”念完這句話,白蘇感覺自己的脊梁都被人抽走,不敢抬頭看向天子。

周氣武雙手握拳,關節處已有青白色浮現,什麼叫皇帝隻是一份職業,那是天子!萬人之上的天子!也是責任,是整個楚國泰民安的責任!聽到這句話,周氣武腦子有些暈,然還是沉聲說道:“繼續。”

“時時酒聖,處處詩禪。

豔霞狀元,江湖醉仙。

牽黃擎蒼,千騎卷平岡。”

雖然浩兒誌向偏離自己逾期很遠,但不得不承認相比之前,這幾句還算有些文采,若是放在文人士子之中,別有一番風味,但是位皇子寫出來的話,依舊是不倫不類。

“沒有了?”

白蘇說道:“還有一句。”

“讀出來!”

“你們爭吧,我先擺了。”

逆子!真是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