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架飛行高度在一萬二千米左右的超豪華客機內,亞裏亞稚嫩的聲音中充滿著即便是成年人也毫不遜色的堅定態度,伴隨著重新被抬起至水平位置上的柯爾特M1911自動手槍打開保險的哢嚓聲,一同傳入峰理子的耳中。
看著靠著自己的意識既沒有選擇貝爾菲戈爾亦或者是遠山金次這樣有根據的理性化選擇,而是做出通通一股腦全部否定掉這樣和小孩子無異的任性行為的亞裏亞。峰理子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著亞裏亞,後者也毫不示弱的迎著峰理子的目光用力瞪回去,從她的臉上峰理子完全看不出她這樣做的根據。這樣的情況完全出於峰理子預料之外,把她的原先的計劃全部打亂了,就像是硬生生從岔路口踏出第三條理論上不存在的道路一樣無法理喻。
峰理子緊咬著牙,哪怕他知道這是亞裏亞的無心之舉,她並不是故意這樣做,而且峰理子也知道以亞裏亞的性格是不屑於進行所謂的心理戰,這應該是她最真實的想法,但是了解並不代表理解,理解也不代表心理就會接受。一股難以形容地羞辱感從心底冒出,隨之而來的憤怒像是噴發的熔岩般從內心最深處順著脊髓衝入大腦,峰理子勉強抑製住自己噴湧而出的情感,深吸一口氣,臉上重新戴上偽裝用的假笑,用顫抖的聲音怒吼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可不是什麼正確的選項,現在可不是讓你任性的時候。趕緊選擇一個作為你的夥伴然後和我戰鬥吧,不要再繼續任性了!神崎·歐爾梅斯·亞裏亞,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沒有做出其他選擇權利!”
“這些我都知道,用不著你來提醒。”
相比峰理子的失態,亞裏亞就明顯就好了許多,隻見她平穩地將雙槍槍口對準峰理子的身上,雙眼眨都不眨地直盯著峰理子,雙手食指始終放在扳機上。雖然礙於武偵法第九條的規定,亞裏亞無法將槍口對準峰理子的頭顱,但這也並不能影響亞裏亞手中兩把自動手槍的威脅性。
“我是作為神崎·H·亞裏亞站在這裏,而不是所謂的歐爾梅斯。母親大人給予我的這個亞裏亞(Aria)的名字本身就有詠歎調(Aria),也就是獨唱曲的意思。也就是說,我,要用我亞裏亞自己的方式,親手將你逮捕!峰·理子·羅賓四世,【武偵殺手】!”
“……是這樣嗎?這也不錯,隻是作為‘亞裏亞’而不是‘歐爾梅斯’,不像我這樣……”
峰理子沒有絲毫征兆地沉默了下來,好像是一副燃燒殆盡的姿態無力地低垂著頭,額頭前順從重力作用滑落下來的劉海遮住了臉龐,一反常態地低沉的聲音從劉海下傳出。峰理子這樣感慨道,掌心滿是血液的手掌從她身上打著擦邊球改造的武偵製服裙擺中又掏出一把華爾瑟P99。接著峰理子重新抬起頭,臉上掛著就和平時一樣的笑容,輕佻地說道。
“那麼,我就當他們全是你的搭檔。”
峰理子的視線越過亞裏亞定格在了貝爾菲戈爾和遠山金次兩人身上。貝爾菲戈爾能夠感受到峰理子這次看過來的視線中,少了幾分瘋狂,比之前更加理智,同樣也更加危險,她微笑著向兩人解釋道。
“從現在起你們就是歐爾梅斯的夥伴,你們不能直接參加戰鬥。你們要從外行人的角度來給予提示,激發出歐爾梅斯的能力才行。現在,知道你們的工作了吧。順帶一提,如果你們尤其是斯圖亞特老師您,做出了超出工作範圍之內的事的話,我可不保證這架飛機還能正常地飛在大海上。”
“……呃呃”
遠山金次不甘心地從喉嚨裏發出無意義的呻吟聲,牙齒咬緊了下顎憑借著疼痛稍微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貝爾菲戈爾看了一眼用滿是怒火的雙眼用力瞪著峰理子的遠山金次,他記得那位在輪船挾持案失蹤到現在都下落不明的武偵是他的兄長。峰理子無視掉了一臉不甘地緊咬著下顎的遠山金次,用緋色的瞳孔凝視著亞裏亞,看著這位可能成為她一生中最大的對手的武偵,第一次發自內心愉快的笑了起來,然後說出了正式戰鬥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