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菲戈爾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為自己重傷的身體不斷提供必須的氧氣,借此來保證自己的生命的延續。雙眼注視著近在尺咫的日本刀,在這種距離之下可以清晰地辨認出刀上細微的紋路,在亞裏亞的刀具上絕對不會出現的血槽,血槽中尚未凝固的血液在重力作用順著刀刃自然下落,在刀刃上彙聚成一條條細小的鮮紅脈絡,還存有餘溫的稠黏血液最終從刀身上滴落到貝爾菲戈爾裸露在外肌膚上,混合著冰冷的汗水一點一點奪走身體的溫度。
貝爾菲戈爾不動聲色地掐滅了壓在身下的右手手心中燃燒著的帶著不詳血色的詭異火焰,注視著刀刃上的血液間隙中自己狼狽不堪的摸樣——滿頭的冷汗、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部神經。這一切都像是出現在教科書裏典型事例一樣規範無可挑剔,但是依舊沒有一絲感情起伏波動的血色瞳孔卻像是在無聲的嘲諷。
峰理子偏著頭有些疑惑地看著手中並沒有向想象中的那樣直接貫穿貝爾菲戈爾毫無防備能力後腦,反而是偏離了預定目標直接插入合金地板的殺人兵器,視線不由自主地集中在落在地板上的被厚厚的不知名紅色布料包裹住的日本刀,包裹刀身的紅色布料上不知什麼原因缺失了一角,而在自己手上的刀刃上不知什麼時候黏上了一縷淡淡的紅色毛線。
看著和手中的刀具相差無幾的日本刀,峰理子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出乎預料好看的淺淺微笑,鬆開沾滿貝爾菲戈爾血液的日本刀,失去了支撐的凶器依舊是直挺挺地樹立在地板上,隨手扯下已經不再需要的偽裝麵具,隨意丟棄在地板上。然後峰理子從左手中接過另一把備用的日本刀,從掌心不斷有紅黑色碎屑落下而沾滿這種稠黏紅黑色不知名物質的右手握住刀把,轉過身橫舉起刀具直指著身後能見度不超過一米的濃霧中隱隱約約模糊可見的人影,大聲說道。
“這下就沒有人可以打擾我們的對決了,來吧!亞裏亞,繼續我們之間的對決吧!為羅賓一族和福爾摩斯一族延續數百年的永無休止的戰鬥畫上句號吧!”
亞裏亞從粉霧中走了出來,貌似是有了不小心被粉塵嗆到的經驗特地用不知從哪裏撕扯下來的白色布條遮住了口鼻,和峰理子一樣身上鮮紅色的武偵製服已經被白色不知名粉末完全掩蓋,標誌性的粉金色秀發也被厚厚的粉塵覆蓋變成了難看的粉白色,原本應該被雙手握住的兩把日本刀,現在隻有其中的一把被抓在手上,而且鋒利的刀刃就像是樹藤似得被紅色的布料緊緊纏繞住一圈一圈蔓延至護手。
亞裏亞的視線集中在站在自己正對麵的峰理子身上,接著移動視線注意力彙聚在躺在血泊的貝爾菲戈爾身上,差不多快要將身體包裹住的血泊隨著還在不停地從貫穿整個腹腔的傷口往外流的血液無止境的擴大著,就連粉塵都無法掩蓋住了鮮紅色在不斷侵蝕貝爾菲戈爾身上白色的西裝。看到這一幕,亞裏亞赤紫色的瞳孔中燃燒起了名為憤怒的火焰,牙齒咬住下唇,視線重新聚焦在峰理子身上,抬起手中的日本刀刀尖直指著峰理子,沒有說任何華麗辭藻修飾的話就直接朝著峰理子衝去。現在亞裏亞已經不需要任何說明,冰冷的眼神就足夠說明一切。
兩把幾乎無異的刀具碰撞在一起,刀刃與刀刃快速接觸,在兩人有意的控製之下再加上亞裏亞事先纏繞在刀刃上的紅色布料作為緩衝,隻是從接觸的那一點上發出了微不可聞的沉悶響聲罷了,並沒有出現摩擦產生的點點火星引起粉塵爆炸的悲劇事件。具備著幾乎不相上下的近身格鬥技巧體型相差無幾的兩人揮舞著差不多樣式的日本刀,在充斥著粉塵的空氣中卷起劇烈的氣流,強行把漂浮在空中的粉塵驅逐。在兩人激烈戰鬥的正中心形成了一塊幹淨的無塵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