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話就來聊聊天吧。”

“才不要和戴著奇怪帽子的家夥聊天呢。”太宰治一把抓住了七彩草履蟲,反複揉搓。

“今天吃了什麼呢。”江浮沒有理會太宰治的拒絕。

“啊,草履蟲現在更惡心了。”

“哦,你吃了蟹肉罐頭對吧。”

“唔,好反胃。”

“所以你今天吃多了。”

“把繃帶都弄髒了唉,下次再順一點好了。”

“你喜歡繃帶嗎?”

“不要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啦,耳朵都要被吵掉了,如果你能幫我弄到繃帶的話我就勉強陪你聊一下吧。”

下一秒太宰治手中就出現了一卷嶄新的繃帶。

太宰治伸出手去接,卻發現他的手竟然穿過了那卷繃帶。

“這是假的哦,不光這卷繃帶,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哦,那又如何呢?”太宰治風輕雲淡回答道,將自己右手上的繃帶一圈圈拆開,根本沒有任何傷口。

“不如何,但一直沉浸在虛假之中,可是會陷入萬丈深淵的哦。”

“那麼這位好心人到底有何貴幹呢?“太宰治雙目微合,透不過一絲高光,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江浮沒有回答他,而是徑直走到太宰治的麵前,單膝跪地,幫他把右手的繃帶重新纏好:“叫我費佳。”

“你最好不要以為這樣會得到感謝,因為好心人你啊一看就知道,連心髒都是黑的呢。“

“那你就當我是一個心血來潮的恰巧路過的好心人吧。”繃帶已經係好了,打了一個優雅而有高級感的蝴蝶結,“清醒夢可是很消耗精力的,晚安。”

太宰治快速地從這個夢中脫離出去。

他好像聽到那人在說什麼。

真是個奇怪的人,危險又令人安心。

心情意外的平靜啊。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叫他費佳嗎?

太宰治失去了意識。

江浮如此倉促地結束了清醒夢,是因為有不明的外力在幹擾她的思維。

她被強製性的結束了思考。

是費奧多爾吧。

罪是思考,罪是呼吸。

一隻冰涼的手搭在她的額頭上,像是罪惡的惡魔低語著將她拉入令人窒息的沼澤。

“江浮......江浮!”

“睡著了嗎?”

“像你這種幾百個心眼子的人什麼時候也會睡得那麼死了。”

“不回答我就算了,我要去找他了,今天和他約好了的。”

“不過還是先和你說一聲比較好吧,你要的資料我都已經放在茶幾上了......”

“我走了,再見。”

江浮拚命的想發出聲音,喉嚨卻卡的死死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封住了。

腳步聲越來越模糊,最後再也聽不見。

小左......

不要......

這是左亦出事的那一天與江浮的告別。

江浮猛然驚醒,那個黑發的少年正靜靜地坐在床邊,逆著光。有細碎的晨曦落在他肩上,他就像一幅風景畫。

“早安。”少年清秀的眉眼間有種病態的美感。

“早安,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