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谘詢所內。
江浮全身泡在冰冷的水裏,隻露出了半個頭,一雙無機質的藍灰色眼眸被睫毛遮住了一半。
會冷而不會感冒。
身處其中卻與它背離。
江浮想。
安格拉也不再湧上意識,似是沉睡了一般。
今晚依舊是個平安夜。
......
“盲人少女遭遇綁架,被路過的獵犬英勇救出,末廣,你覺得這個標題怎麼樣?”
末廣鐵腸擦了擦手上的灰塵,淡淡地應了一聲:“哦。”
“喂,你這家夥真是的,怎麼就這點反應。算了,這次又可以審問犯人了,你最好不要來吵到我的耳朵。”
為首的福地櫻癡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好了,你們先回去吧,這個人可能心理出了點問題,我先給她做下心理疏導,暫時緩解下狀況,待會就把她送到醫院去吧。”
“是。”
少女的臉上滿是血跡和灰塵,模糊了五官,無法辨認麵容,身上沒有較大的傷口,隻是綁架犯自爆時的血跡濺到了少女身上。
本就因不可視而處於黑暗中,在這樣的情況下被綁架很無助吧,心理快要崩潰了吧。
現在對她施以援手,大概會成為救世主一樣的存在?說不定以後可以成為一枚忠心的棋子。
福地櫻癡這樣想著。
“你沒事吧?獵犬已經把你救下來了,你已經安全了,不用怕,我是福地櫻癡。”
江浮身軀不斷顫抖著,在聽到福地的名字後稍有緩和:“福地......福地大人嗎?”
“是的,我就是福地。”
“謝,謝謝您......我有點......害怕,能不能請您暫時不要走......”
“好,我送你去醫院吧。”
“導盲杖......”
福地櫻癡在現場翻找一整後,在角落裏找到了一根暗紅色的手杖,上麵還有一些未凝固的血跡。
受到爆炸的影響,手杖的邊角有些碎裂,劃破了福地櫻癡的手心,粘稠的暗紅色液體順著手杖滑落到了杖尖,詭異地融進了杖尖的紋路中。
“你拿的時候小心一點,這個有點鋒利。”
“謝謝您,您人真是太好了。”
一路上,江浮不著痕跡地和福地櫻癡套近乎,降低他的防備心。
何況,人們本就對弱小的生物缺乏警惕呢?
“福地大人真厲害啊......就連在打理花草這方麵也頗有經驗呢。“
“還好吧,放一些花草也有利於緩解壓力。”
“把花圃設在去辦公處的路上真實不錯的想法,這樣每天都能看到美麗的鮮花,心情也會變好吧,隻可惜......”
江浮神色一頓,聲音略帶苦澀:“啊,沒關係的,這根導盲杖是我的一位朋友送我的,上麵刻了玫瑰花的花紋,這樣我就可以摸出來了呢,您也看看吧,它摸起來還損毀的不太厲害。”說著,江浮將手杖伸過來,向福地櫻癡展示杖身的花紋。
“嗯,確實很精美,你朋友......”
“這次就拜托了哦。”
杖尖開出鮮紅的玫瑰,連帶著荊棘刺入福地櫻癡的腹部。
玫瑰在傷口中紮根,瘋狂吸食著福地櫻癡的血液。
江浮周身氣場驟變,雙眼攀上血色。
福地櫻癡拔刀想向安格拉刺去,卻被荊棘纏住了刀刃。
“不可以啊。”安格拉打了個響指,刀刃上的荊棘立刻纏向福地櫻癡的手臂,嵌入他的骨血。
這個時間的失血量,足夠致死了吧。
想到這,安格拉鬆了口氣,在心裏默默呼喚江浮,讓她做好準備。
3,2,1。
來自背後的刀刃刺入她的胸膛,福地櫻癡低聲笑了起來。
“我的雨禦前可以跨越時空,這就是我戰無不勝的原因。”
她感到這具身體開始解構,才切換回了江浮的狀態。
江浮最後再借安格拉的眼睛看了一眼天空。
青時的天,真的好藍。
“晚了。”
玫瑰早就紮根。
......
福地櫻癡被搶救了下來,但失血過多導致身體素質大不如從前。
一時間,他似乎是銷聲匿跡了,不再在公眾場合露麵。
直到有一天又突然爆出他的新聞。
獵犬隊長福地櫻癡在清理以往犯人留下的物品時被不明力量襲擊,整個倉庫變為廢墟,廢墟之上開滿了玫瑰,福地櫻癡生死未卜。
......
夜晚,很安靜。
風,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