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領導,抗災救災是當前事,發展致富是未來事,兩者不能脫鉤呢!”
鄒不一神色緩和了許多,瞧著躊躇滿誌的年輕人,輕聲問:“修路那事兒如何了?”
江寧嘿嘿一笑,燦然道:“這事兒,必須借您的麵子一用,先說好,不許罵人!”
見常務副縣長神色並無變化,年輕黨委書記繼續說:“一是先期撥付啟動資金一千萬,當然不怕您曉得,我得挪用一部分用於抗災救災,至於將來如何補齊資金,就不用首長擔心了。”
“二是,這條路得由縣寧遠建築公司來修,上次校舍維修合作來看,值得信任。不過,您放心,一切按程序走,公開招標,公開競爭,絕不暗箱操作。”
鄒不一斜眼瞟他一眼,憤然道:“你不是自力更生麼?”
江寧哈哈笑道:“跟縣委書記如是說,與縣長就不能這樣說了唄。”
繼而,這小子猛然反應過來,驚愕道:“您怎麼知道我給趙書記說了啥?”
鄒不一癟了癟嘴,戲謔道:“你以為自己是孫猴子?”
江寧無奈道:“即使是孫猴子,也逃不出如來掌心嘛。”
鄒不一當即就揮手趕人。
江寧嚷道:“您還沒答應我的請求 呢!”
不過,他身子站起來了。
鄒不一沉下臉,埋頭看材料。
江寧邊望外走,便嘟囔:“反正我是你的老部下,如果過不了日子,就天天守你辦公室門口,當叫花子,看丟了誰的臉,哼哼……”
待房門虛掩上,鄒不一抬起頭,嘴角微微上翹。
他娘的,這小子真是腦袋靈光,而且膽子還不小,不僅自己喜歡,還贏得了縣委書記青睞。
剛才,趙璞初打來電話,簡單說了橫山黨委書記前來彙報的情況,並叮囑縣政府高度關注橫山雪災情況,一旦橫山黨委政府請求支援,務必及時響應。
末了,趙璞初細問了江寧的情況。
這是可是難得的信號,縣委辦主任目前尚處於缺額狀態。
來到縣人民醫院,江寧接著趙寶安,踏實返程之路。
見他一臉憂傷坐在座位上,江寧拍了拍待自己如親人般的食堂師傅,輕聲道:“不用擔心,有我媽媽照料,冬嬸會好起來的。”
趙寶安苦笑一聲,溫聲道:“你冬嬸啊,這輩子跟著我吃了太多的苦,哎,如今摔得這麼重,我對不起她。”
江寧笑道:“莫給我這個單身狗秀恩愛,好不好?”
趙寶安順勢接過話茬:“你冬嬸說過好幾次,江寧該找個女朋友啦,全縣都沒一個黨委書記還是單身的。”
“得了,打住,咋跟我媽一樣,竟然催婚!”江寧嚷道。
趙寶安咳嗽一聲,笑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江寧瞪他一眼,側身而坐,拿後背朝著嘮叨的中年男人。
趙寶安微微一笑。
回到依然雪花飄飛的橫山,已是午後。
兩人在重慶小麵館對付一頓,就在場口作別。
趙寶安回了鄉政府,江寧則踏上了前往野石村之路。
正在江寧親臨一線抗擊雪災時,楊婉青也迎來一場家庭暴風雪。
隨意拆開信封,裏麵竟然是五張照片,女人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全是丈夫與某女人鬼混的汙垢畫麵。
更讓她氣憤的是,一張照片上,那個女人朝著鏡頭微眯狐眼,赤裸裸的挑釁流露無遺。
楊婉青氣得嘴唇烏青,渾身顫抖。
她哆嗦著身子,過去打開窗戶,讓冷風吹進辦公室。
繼而,她冷靜下來,默默想著如何處理。
快下班時,縣委常委辦幹事段雲錦接到電話,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楊姐竟然要搬來跟自己住一間寢室?!
她三步並作兩步趕到組織部,撬開房門,見到楊婉青,頓時傻眼了。
平日裏光彩照人的知性女人,此時披頭散發,滿臉淚水,傻坐在椅子上。
段雲錦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隻是迅速關上房門,過去一把抱住楊婉青,嚶嚶哭泣。
從那天開始,楊婉青再也沒回過家。
半個月後,嘉州縣城開始下起了大雪。
紛紛揚揚的雪花,掩蓋了世間多少憂傷,隻留下嘉州人賞雪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