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傳來門閂的插拔聲,很快木門被打開了。
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
他看了看老婦人,又瞄了一眼身後的陸飛,眼睛裏突然閃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光。
老婦人也不等他問話,就急忙把陸飛拉進了房間裏,同時轉身把房門關上,插上了門閂。
老頭嘴巴動了動剛想說話,老婦人把中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然後轉過身眼睛貼著木門後的縫隙,緊張地向外麵張望。
不一會外麵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同時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叫聲:
“日!這娘們跑哪去了?剛才還看她扶在牆邊上的!”
“就怪你們,搶!這下好了,誰也搶不到了吧?”
“狗屁!搶不到她,老子把你們給搶了去!直接當羊排烤!”
“日!有本事放馬過來,看看誰烤誰!”
“...”
外麵又是一陣棍棒之聲,伴隨著“哎呦!哎呦!”和一陣逃跑的腳步聲。
估計是那兩個家奴敵不過那幫流民,撒丫子了,那幫流民在後麵追。
過了許久外麵終於沒有聲音了,老婦人這才轉過身,衝陸飛一笑問道:
“姑娘,你是?...”
陸飛急忙衝她一拱手說道:
“多謝這位老媽媽相救,我是城東李員外家的丫鬟,被他們賣作了菜人,要不是老媽媽救我,我就被他們抓回去賣了!”
“無妨,無妨!”老婦人微笑著擺了擺手,又歎了口氣,“唉!這天殺的世道啊!這麼俊俏的姑娘他們也下得了口!”
“餓得嘛!...”
旁邊的老頭兩眼滴溜溜地看著陸飛,看得她心中一緊。
“死老頭子,一邊去,去給這位姑娘倒碗水!”
老婦人瞪了老頭一眼。
老頭這才收了目光,顫顫地轉過身進了廚房。
不一會倒了一大碗水來,棒到陸飛眼前。
陸飛口幹舌燥,顧不得說聲謝謝,便端起碗大口地喝了起來。
“姑娘不急,不急,我這裏水還是管夠的...”
老婦人看她喝得急,拍了拍她的後背。
喝完一大碗水,又喘了幾口粗氣,陸飛這才稍微緩過來一些,急忙衝他們一拱手說道:
“謝謝!謝謝二位的救命之恩!”
“沒事,沒事,姑娘你先在這長凳上歇歇,喘口氣。”
說著老婦人指了指旁邊的長凳。
“好,好!多謝,多謝!”
陸飛笑著點點頭,在長凳上坐下。
老婦人又問了陸飛一些家裏的情況。
原主本是李員外四房家的丫鬟,年芳十七,陪嫁過來的,父母早亡。
這李員外年近四十,秀才出身,靠著父輩留下的家產娶了四房太太,前些年過得也算富足。
隻是這李員外雖外表一副讀書人的模樣,文縐縐的,卻愛好美色,家中有四房太太還不夠,又看上了原主,設計把原主霸占成了通房。
現在家中沒糧了,又要把她這個通房賣去當菜人!
這命賤不如狗啊!
老婦人聽了陸飛的述說,幽幽地歎了口氣:
“這李員外好歹也是讀書人,家中錢財萬貫,怎能像我等窮苦人家一般把妻女賣去當菜人的,難不成他家也破落了?”
“哪裏,他不過是嫌我多吃了一口飯,把我賣了,能少一口飯,還能換些銀子,對他這個守財奴而言何樂而不為呢!”
老婦人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唉!這世道啊!哪有人活命的地方!”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老婦人起身說自己要出去做點活,讓陸飛先歇著,然後便推門出去了。
陸飛坐在長凳上,腦子裏想著後麵該怎麼辦。
遇到這麼個戰亂年代,又穿越成這樣的柔弱丫鬟,你讓陸飛這個七尺男兒該如何麵對?
陸飛本是名勤勤懇懇的碼農。
碼了十年,頭發都碼白了,結果碰到經濟危機被公司裁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