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春節,劉氏又碰見了一件煩心事,江二爺帶了個女子回家,要拿人家良妾,劉氏看著那張比自己兒媳婦還要嫩三分的臉,感覺十分丟人。
二爺到底要不要臉?這姑娘又是個什麼出身?
劉氏一打聽才知曉,她是寧小仙的侄女兒,寧家也算門戶了?
簡直是荒唐。
寧老爹就是個捕頭而已。
這事將江氏差點氣死,再一問,人家已經跟了二爺好一陣子了,連身子都有了,劉氏不得已隻能捏著鼻子,定個日子納了這個妾室。
此事鬧得滿城風雨,劉氏丟人到家,隻覺得今年春節娘家都不必再回了。
兒媳婦小劉氏來勸她。
劉氏擺擺手,叫她別掛心,這麼些年,在二爺身邊的女人那麼多,可也沒有哪個敢把她的臉踩到腳下蹂躪。
她劉朝螢也不是好惹的。
而且這些年二爺雖然風流,可也給她臉了呀,怎麼搞的,一個十四五的小丫頭就能把二爺迷了心竅?
二爺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萬不可能為這姑娘失了心竅。
要說的丫頭哪點兒不同,她長得像寧小仙,和十四五歲的寧小仙長得七八成像。
二爺當年是寵過寧小仙,可二爺這人對誰都是一陣一陣的熱度,寵一個女人最多不過三年五載,再多就不行了,他膩味了。
寧小仙死了得有十年了,是病死了,難道說活人永遠比不上死人?
興許吧,劉朝螢很悵然,她不曉得有生之年,是否能看見二爺安生的那一天了。
都這般年紀了,還如此荒唐,到底什麼時候能安生?
小寧氏得了二爺的寵愛,仗著自己的身子更是驕縱的無法無天,劉朝螢也隻能忍著,誰讓她肚子裏揣著個金子?
二爺子嗣不豐,這個孩子得留著。
想起已經死去的寧小仙,劉朝螢覺得寧小仙是為數不多,讓她觀感不錯的一個姑娘,是二爺的女人裏為數不多,安安分分的人物,也有才氣,能寫詩,會彈琴,時常與二爺合奏,有時還會寫詩和二爺。
但琴瑟和鳴的模樣,曾經讓劉朝螢吃味了很多時候,可小寧氏一看就是個草包美人,空有美貌,不過這才是二爺的菜,劉朝螢如是想。
懷了二爺的孩子,左右都得小心些,這些妾室別看無法無天的,可真能給二爺生子的卻沒幾個。
算算隻有她生了兩個丫頭,還有趙姨娘生了老二,可趙姨娘也命薄,早年就得病死了。
二爺膝下不過三子,如今老來得子也是緣分。
十月初一。
二爺又是從脂粉堆裏回來,劉朝螢聞著他滿身香氣十分嫌棄,待他沐浴過後喝了醒酒湯的功夫,劉朝螢才與他安然對坐。
劉朝螢看著江仲道漸老的容顏,又一次想起了上次月下的感慨,二爺委實是老了。
劉朝螢笑了笑,溫聲說道:“二爺,咱們現在都老了,以後你也大可不必守著初一十五的規矩了,我人老珠黃的沒什麼好看的。”
燈火下劉朝螢的麵容朦朧起來,都說燈下看美人這話不假。
在燭火的映照下,劉朝螢和年輕時貌美的模樣重合,她曾是冠絕江南的美人,如今歲月流失養分耗盡,早不複當初。
花無千日好,人無百日紅。
江仲道太久沒有打亮劉朝螢了,她的確不怎麼美了,可到底是他的發妻,給他生了兩個姑娘,為了兩個已經出嫁的女兒,他也會給劉朝螢這份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