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霽寒唇角微微勾起,走出醫館,望著夜色中的一抹倩影,沉聲道:
“跟上去,無論她買什麼,都將她扣下來,帶回京兆府!”
“這……”齊天恒愣住,皇上方才看那位夫人的眼神明明是有愛慕的意思。
他為何不上去護著她,反而讓他將人扣下來?
帝王心,海底針,他是看不懂的。
顧霽寒冷冷的睨著齊天恒,最終齊天恒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帶人跟上了柳望舒。
此時,在另一家醫館,柳望舒也是買了半斤藥,也是說給娘家人用的。
“夫人,這是麻蕡,治勞傷,破積、散膿,多服令人發狂。你這半斤定要控製好了。”醫館的大夫叮囑著。
正巧聽見這些的齊天恒頓時明白了什麼。
鴉膽子,甘草加上這麻蕡,合起來便能慢慢要了人的命。
柳望舒並無親友,也定然不會給自己的親人用這樣的東西。
能讓她生出殺心的,隻有沈家人。
可無論她想害沈家的誰,這可都是殺頭之罪。
皇上要他將柳望舒帶走,是要殺,還是要留,他一時間都有些看不懂了。
但無論能否猜透了,此時都該將人帶回京兆府。
不然此事知道的人越多,對柳望舒越不利!
柳望舒拿著藥,正要帶著翠微離開,這一轉身就看到了齊天恒,還有他身旁的幾個府兵。
柳望舒的心咯噔一下,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努力保持鎮靜,對著齊天恒福了福身子,“齊大人,真巧。”
而齊天恒卻沒有那日的和善,臉色嚴肅,好似羅刹一般,目光冷冽的落在了柳望舒手中的藥包上。
他沉聲問:“夫人拿的是何物?”
柳望舒的掌心已經冒出了冷汗,她淺淺一笑,道:
“回齊大人的話,妾身娘家的人病了,要妾身給他們買些藥,不是什麼貴重的,妾身回去就給他們了。”
“哦?那夫人將藥給本官看看!”齊天恒說著,掃了身後幾個府兵一眼。
其中一個便上前,冷著臉將柳望舒手中的幾包藥都拿了過去。
齊天恒是認識藥的,看一眼就知道這三味藥碰到會如何,他也沒有打開,就是冷著臉道:
“沈夫人,你這藥不對……隨本官去京兆府,好好的盤查盤查吧。”
柳望舒心裏是不想跟著去的,但如今人家拿著藥了,她根本無法推脫。
翠微不懂藥理,隻覺得夫人買藥並無錯處,小聲同柳望舒道:“夫人,別怕,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就是過去查了,也無事,他們不能把夫人怎樣。”
柳望舒心中苦澀,怎麼會無事?
這三味藥,那有些經驗的大夫都知道,配在一起,長期食用會死。
若是齊天恒真要罰她,她也隻能拚死將沈棲棠徹底的撇清楚。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連累她女兒。
齊天恒帶著柳望舒去了京兆府,但是他不敢立刻審問啊。
哪怕知道這是配了毒藥,他也不敢輕易用刑盤問。
於是,就讓柳望舒跟翠微分開交給兩個府兵看管,自己則趕緊找顧霽寒了。
“皇上,鴉膽子,甘草還有麻蕡,混在一起長期服用,最後會死!”齊天恒跟顧霽寒解釋著。
顧霽寒的臉上一片沉色,他不知道柳望舒想害誰。
按理說她千裏迢迢來京城跟沈伯遠在一塊兒了,不該是害沈伯遠的。
“微臣猜想,這位夫人大約是想毒害婆母。”齊天恒道。
那位沈老夫人在祠堂時,如何的看不起柳望舒母女,齊天恒還是記得的。
齊天恒想這樣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怎麼會忍著那種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