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棠身上背了一個箭囊,手中拿著一把玄銀弓,她對著顧霽寒淺淺勾唇:

“夫子,有些私事必須先處理!抱歉!”

顧霽寒正要問是何事讓她這般憤怒,就看著她纖細的小手將那弓箭拉開,一支箭嗖的就被射出。

銀色的箭頭插進了鄭溪婷的發髻上。

不等鄭溪婷尖叫出聲,她又拔出了三支箭同時放在弓弦之上,拉滿了,對著三個說她阿娘是娼妓的公子。

她很用力的拉著弓弦,對三人道:

“說我阿娘是娼妓,對麼?”

隨後三支箭齊發。

就看到好似有三道虹影一般。

那三支箭也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了三個公子哥的發髻上,將他們的玉冠都給打掉了。

瞬時,四下無聲。

顧霽寒挑眉:“應當一箭穿喉的,可以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沈棲棠帶了十七箭,黃班除了她還剩下十七個人。

而這十七個人都羞辱了她阿娘。

她能忍一切,卻不能忍這些人羞辱她阿娘。

但凡遇上反複羞辱她阿娘的,她便是要吃人!

此時,沈棲棠動作淩厲的將手中的弓箭全部放了出去。

十七個人無一例外,頭上全是一支箭。

沈棲棠拿著的是長弓,那弓很重,她將箭全部放完,手掌也已經紅了。

可她不在意,她將弓箭擦了擦,麵上帶著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問那些人:

“是你們說我阿娘是娼妓,對麼?”

沈瑤早就嚇得臉色蒼白,顫抖著坐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鄭溪婷回過神來,指著沈棲棠怒不可遏的罵道:

“賤人,你方才差一點兒就殺了我!”

沈棲棠拉了拉弓弦,又將那沒有箭的弓對準了鄭溪婷,放了一支空箭,依舊笑得溫柔,道:

“我問你,還敢說我阿娘是娼妓嗎?”

鄭溪婷吞了好幾口吐沫,就剛才那空箭,比頭上的這個還要駭人。

因為她清楚的看到沈棲棠是對準了她的喉嚨。

若是真有一把箭,她會讓她死吧!

學堂上的嫡女們都不敢動手了,可是幾個十六七的公子哥反應過來,那都是氣得發瘋。

他們也不管那麼多,將頭上的弓箭拔下來,擼起袖子,一個個瞪著沈棲棠。

其中端王家的三公子韓子笑更是罵了起來:

“沈棲棠,你這個小賤種,你敢對本公子放箭!你知道我爹是誰嗎?好,你找死,那我現在就成全你!”

這位三公子罵完就朝著沈棲棠撲了過來。

然而他還沒碰到沈棲棠,就直接給人一腳踢飛了。

是蕭九淩。

他不知何時進來了,站在沈棲棠前麵,銳利的眸子中染進殺意,涼涼的環顧著眾人。

他一字一頓,寒峭至極——

“敢動她一下,試試?”

被打的韓子笑此時爬了起來,指著蕭九淩,冷哼道:

“你這個小小的書童也敢動手了!好,很好!我父親是端王,他配享太廟!我看你一個小小侯府,如何跟我端王府鬥!”

看到韓子笑當真是生氣了,甚至還要對付侯府,那邊的沈瑤埋怨起沈棲棠:

“你真是喪門星!你怎能得罪端王府!端王祖上三代是鎮國功臣,在大淩沒有人敢惹他們家的!

你囂張跋扈自己找死也就罷了,為何要拉上侯府!”

這邊沈瑤氣得嚎啕大哭,那邊書院的院長林太傅也過來了。

他看到學堂一片狼藉,學子頭上都插著一把箭,而韓子笑也罵罵咧咧,氣得眼睛都紅了。

他也不管什麼端方雅正,上來就對著沈棲棠勃然大怒道:

“鄉野村姑,上不了台麵的娼妓之子,你敢在書院鬧事,以後不必再讀書!”

沈棲棠眉頭冷蹙,連林太傅這樣的人也拿她阿娘的身份說事。

“沈侯爺英明一世,真是糊塗至極,竟然跟娼妓……”林太傅喋喋不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