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相國想要我出兵並州？莫非是玩笑不成？我和劉並州乃是鄰裏之親，如何能輕易動刀兵？
我們之前是有些誤會，不過都是些小事罷了。”
並州以北，匈奴人的營帳裏，匈奴南單於於夫羅看著眼前的儒衫文士。
中年文士麵貌尋常，嘴角帶笑，看似人畜無害，十分和善。
像極了從書齋裏出來，隻會讀書的老好人。
此人正是奉命出使的賈詡賈文和。
賈詡笑道:“我在來的路上倒是聽了一些傳聞。聽說單於之子，之前在中原為質的劉豹所部，被劉安在北返途中，順手滅了？
雖然聽說是世子打算劫掠中原，可劉並州出手，實在也太狠辣了些。不像是個好鄰居啊。”
“單於是當世豪傑，殺子之仇，難道也能忍氣吞聲？即便單於能忍的下，可日後還要統領匈奴諸部，自家之仇尚且不報，如何服眾？”
“你威脅我！”
於夫羅按劍而起。
賈詡笑了一聲，“單於統帥匈奴大軍，必有容人之量，想必是不會和我這種小人物斤斤計較的。”
於夫羅轉怒為笑，重新落座，歎了口氣，“中原豪傑何其多也。真是讓人嫉妒啊。”
他隨即問道:“董相國要我出兵，不難。可要匈奴一部獨戰並州，隻怕有些說不過去吧。”
賈詡笑著點了點頭，“自然，待到單於與那劉安的並州軍交上手，我軍自會從長安直襲並州。到時候劉安首尾難顧，即便他有四手八足，如何能不敗？”
於夫羅大笑，“是筆好買賣！”
…………
在匈奴待客的營帳裏，賈詡正在靜坐飲酒。
酒水味道不好，不如並州的豪傑酒。
“賈君，來之前李軍師可不曾提起過會出兵並州。”
賈詡身旁，護衛他北來的張遼輕聲開口。
張遼是雁門人，其祖上正是策劃了馬邑之謀的聶壹。
所謂馬邑之謀，便是聶壹以商人身份做餌，引匈奴人進入漢軍的包圍圈。
可惜後來計策失敗，聶壹怕遭到匈奴人得報複，也就改聶姓為張姓。
所以嚴格說來，張遼與匈奴人算是有世仇。
賈詡知道張遼的來曆，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笑道:“李軍師確實不曾說會出兵並州。我說的，不過是騙於夫羅罷了。也算是給了他個說服其餘各部的理由。”
“至於所謂的信用嘛。彼等不過禽獸蠻夷，何須講信用。”
張遼點了點頭，心情好了不少。
當初他本就是迫不得已才投了董卓，如果真的要出兵相助匈奴，那就怪不得他臨陣反水了。
張遼又問道:“賈君以為匈奴人進攻並州有幾成勝算？”
賈詡一笑，“文遠不該問有幾成勝算，而該問有沒有勝算。”
張遼一愣。
南匈奴人馬不少，賈詡竟然認為他們全無勝算？
賈詡笑道:“我雖然不曾見過劉世平，可以我來看，此人從白手起家，到如今占據並州牧一位，實在是個難得的豪傑。
於夫羅雖然有些本事，可未必是此人的對手。”
張遼不解，“既然明知匈奴人不是劉安的對手，為何還要走上這一趟？”
賈詡笑道:“萬一呢？世上的事，誰能十拿九穩？匈奴贏了，咱們趁著匈奴元氣大損，順勢出兵攻殺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