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原來住在碧溪村的村東頭。
但那房子不是他的,是村裏老鄧家的。
老鄧有個孝順的兒子,結婚後就把他接到城裏享福去了。
這村裏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租出去。
結果就被這老頭撿了便宜。
一個月25塊錢的房租,就這還經常欠著不給。
老鄧每次回來收租,他要麼就裝聾作啞,要麼就躺在地上耍無賴。
再加上老鄧心善,回回都是空手而歸。
久而久之,這欠的房租錢從當初的幾十塊滾到了幾百塊。
老鄧兒子不樂意了。
帶著媳婦回村替父親討房租。
那家夥,各種手段都用了,老頭照舊是哭慘賣窮。
逼得夫妻二人無計可施。
他們正琢磨第二天請人來騰屋子,直接把老頭趕出去。
結果,天還沒亮,這老頭就收拾東西消失的無影無蹤。
要不是吳大栓說了一嘴,誰知道他這把歲數,還能騙到隔壁村的寡婦?
朱開國搖搖頭,上前一伸手,說道:“老頭,把欠的房租拿來!”
“拿什麼拿?”
“老鄧都死了多少年了。”
“這錢就算要給,那也是給冥幣!”
“對吧表叔?”
吳大栓厚顏無恥的說道。
那老頭居然還跟著樂了起來。
一眾村民氣的牙癢癢。
吳大栓又接著道:“鐵柱,你就算不給我麵子,你也不能不給表爺爺麵子啊!”
這親戚關係算是被他給盤明白了。
劉鐵柱抱著胳膊,冷笑道:“表爺爺?他配嗎?”
“怎麼不配?”
“你當初可沒少在他家混吃混喝!”
吳大栓這話剛一說完。
劉鐵柱立即抬手,示意他閉嘴。
“沒錯,他當初是賞了我幾碗清水涮麵條子。”
“他怕麵條子壞了,拿我做實驗。”
“我前腳吃完,後腳就吐得稀裏嘩啦。”
“見我難受,他一腳把我踹了出去。”
“轉頭就把那袋子麵條給扔了。”
劉鐵柱真該感謝當初傳授他技藝的老頭。
要不是有那老頭在,他怎麼可能想起這些往事?
吳大栓也愣住了。
支支吾吾的,半天沒能說一句完整的話來。
老頭悶笑一聲,走上前來說道:“鐵柱,都是陳年往事了,難為你還記得!”
“你聽得懂人話嗎?”
“這老頭,怎麼好賴話不分呢!”
有個村民放下鐵鍬,匪夷所思的問道。
老頭卻像是沒聽見似的,走到鐵柱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孩子,我下個月辦酒席,你可一定要來啊!”
聞言,孫剛冷哼道:“咋的,知道自己壞事做盡,活不久了?”
“你這人說話跟噴糞似的!”
“我下個月娶寡婦過門,可不得辦酒席嗎?”
老頭瞪了孫剛一眼。
娶寡婦過門?
孫剛驚訝地下巴都快合不攏了。
這老頭半截身子都入土了,還不老實呢!
吳大栓一把將老頭拉了回去。
“表叔,你幾個意思啊?”
“我讓你過來幫我,不是讓你來收份子錢的。”
“我的事兒都還沒解決清楚呢!”
老頭左右看了幾眼,尷尬的笑了兩聲。
忽然一個轉身,對劉鐵柱喊道:“鐵柱,隨便包個三五百塊錢就行了,主要是你人得來,替我撐撐場麵!”
說完,他推開吳大栓的手,晃晃悠悠的下了山。
吳大栓氣得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