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電話的另一頭，整張臉從額頭紅到下巴脖頸，像個西紅柿。
我打字回他：你現在，立刻，給我把免提關了！！
我剛發出去，電話那頭就傳來輕笑。
於是我屏幕這邊也彈出了一行字：好了好了，真關了。
我這才開始開口：“你開免提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又羞又惱，聲音不免尖了起來。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賀宸衷笑的意猶未盡。不過緊接著，他便說：“輪到我了，一會兒就要考試了，考完再打給你。”
我也正色起來，“你加油。我也準備去學校了。”
我掛掉電話，走上去學校的路。
*
我沒想到賀宸衷一考完就從燕城飛回來了。早上一下樓，第一眼就看到賀宸衷笑著在樓門口等我。盡管他帶著笑，卻還是難以掩去臉上的疲憊。
燕城離江城有一千多公裏，他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嘴巴張成了O型：“你怎麼趕回來了？”
“對啊，我趕的紅眼航班回來的。”賀宸衷回答。
“…是有點想你了。”他突然別扭了起來，說完就把臉縮回圍巾裏。
我心裏一暖，不過他隨即又扭扭捏捏補一句話：“其實也該回來了，不然我學習要趕不上了。”
我失笑，突然想逗逗他，於是伸出食指搖了搖：“其實你就是想我的，不用找補，我懂的。”說完指了指自己心髒處，壞心眼地笑了笑。
沒想到他居然臉紅了，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或許是太久沒見麵了吧。我在心裏偷笑起來。
“…走吧走吧走吧。”賀宸衷一邊朝前走一邊催促我，他的臉就沒從圍巾裏探出來過。
“好好好。”我嬉皮笑臉地跟上去。
賀宸衷看到我這副嘴臉，佯裝生氣地瞪了我一下
突然感覺我們倆的角色對調了。
*
終試的成績要到四月底才出來，所以在這中間，賀宸衷會回到三中繼續補文化課。因為誰也說不準終試的成績。
校考到了最後，其實或多或少都看一點緣分，畢竟論相貌論專業水平大家似乎都能比的綽綽有餘，似乎就隻剩下“合不合考官眼緣”了。賀宸衷這兩天每天睡前都要祈禱一通，拜完如來拜耶穌，隻求自己能給考官留下點與眾不同的印象，比如說長的像考官的親孫子。
為了做到盡人事，我們倆在周末還特地去城郊的清禪寺燒了個香，以求學業順利。
盡管我們起了個大早，然而寺廟這會兒燒香拜佛的人已經挺多的了。一位阿嬤站在寺院門前的平台，手裏捏著三根香，閉著眼朝寺廟的各個方向都鞠了一躬，每鞠一躬都要停頓一會兒，或許是在默念著心中的祈願。
我們也學著這位阿嬤，對著廟宇的四周鞠躬，拜完之後，又小心翼翼地把它放進焚香爐裏。
“我家裏的太公太婆特別信這個。”我還在看爐子焚香，賀宸衷突然在旁邊開口道。
“我以前還不懂，但現在我突然有點明白了。”他看著遠處燒香磕頭的人，我看不清他眼裏的神色。
“人在特別渴望得到的時候，是特別容易信神佛的，為了得到，不甘心放過任何一根救命稻草。”賀宸衷說完，呼出一口白霧。
“放寬心放寬心。”他看上去似乎有些太緊張了，然而我隻能這麼和他說。“你已經盡了人事，接下來就看天命吧。”
“嗯。”賀宸衷又想了一會兒，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拉住我的手，走出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