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的,竟然陪伴了暄和一夜。
這也恐怕是她返往漢中睡得最踏實的一覺了。
不過今天一早便有人前來叨擾,“暄兒姑娘,這是蘇姑娘新出的藥方,您幫我看看這該如何煎啊?”
“噓——”亦安走上前,攔住大嬸,輕聲警告,“等她再睡會兒。”
“李知縣?”大嬸有些震驚,李知縣和暄兒姑娘孤男寡女居然共處一室,“你們……這?”
亦安解釋道,“昨夜我和暄兒姑娘隻是在討論瘟情。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我不識字,這藥我不知道怎麼煎……”
“我來教你。”亦安將紗布纏在自己臉上,捂著口鼻,隨著大嬸一同出去了。
……
大嬸一邊煎藥,一邊與亦安聊起了家常,“暄兒姑娘,是個好姑娘。”
“我知道。”
“你說暄兒姑娘也並非漢中的人,染上瘟疫的又沒有她的家人,她卻把自己處於生死之間。對我們關懷備至,體貼入微……”大嬸眼睛笑得眯成了縫,“最主要的是什麼都會,又不怕吃苦。”
亦安繼續點頭,心裏一陣樂嗬,聽別人誇暄和竟然比聽別人誇讚自己還開心。
“我的兒子剛剛參加科舉回來,雖然失敗了,但是他說他明年一定可以。哎,他也老大不小了,我看他倆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倆兒?”亦安皺起眉頭,疑惑之中。
大嬸樂意地眨巴眨巴了眼睛,“這都不懂嘛,暄兒姑娘和我家大兒~”
亦安不敢相信地瞪圓了眼。
“以後還請李知縣做個見證~”
“暄兒姑娘來自南宮城,早已有了婚約,這見證我可做不了。勸你也別打她的主意,南宮城那邊的事,出了錯可是要掉腦袋的。”亦安果斷拒絕。
此話一出,隻見大嬸麵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這下怕她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打暄兒的主意了。
亦安鎖眉,臉一黑,揚袖起身,“我去看看那邊,藥,你就自己煎吧。”
也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居然為護著暄兒,說了謊……亦安這心頭還是有些不習慣。
——
“完蛋了!”暄和起身,蓬頭垢發的模樣,有些狼狽,“居然一口氣睡到了中午。”
著著急急地收拾了一番,匆匆忙忙地出門。
剛剛踏出門,就見到李慕的背影在前忙碌。
“李慕,”暄和叫住亦安,悄悄地提醒他,“你趕快回去,這裏很危險。”
“大家都來的,我怎麼來不得?”誰知道他竟然不領情,反而還大聲張揚,“暄兒姑娘不是說要讓我做一個兩袖清風一身正氣的好官嗎?”
看來當真是清廉正直的好官,暄和將藥碗遞在亦安手中,“那好,這裏就交給你了。”
“你不和我一起?”
“我去那邊。”暄和指了指另一頭,那裏也躺著許多感染瘟疫的人員。
情急之下,無可奈何,亦安隻好點頭作罷。
正當亦安未注意,忽然一雙纖細嬌嫩的手從他手中滑過,接走了他手裏的湯藥。
亦安輕蹩眉,“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