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暄和獻藝(1 / 2)

暄和坐在古琴前,纖纖玉指撥動琴弦,碧落色輕薄衣袖與朱湛色古箏交相輝映,玉指行雲流水般奏出一不知名曲子。

衣袖翻飛若舞恍若蝶翼顫動隨,曲調漸漸高至。

亦安緩緩吐出一股濁氣,肩頸也隨之鬆懈下來,沒想到是我小瞧了她。

刹那間風雲變幻,竟如暴雨如注,草木皆兵,一曲十麵埋伏洶湧而來。似見天氣陰霾密布,蒼茫的大地上血流成河,橫屍遍野,折損的利劍和長矛被半掩在紅色的泥土中,在殘陽下,天色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無不透露著一股絕望的呐喊。

隨著暄和指尖快速撥動,好像看見在屍山血海中殺出來一雙淩厲殺氣俊麗眉眼,那少年氣勢磅礴仿佛他身後有百萬雄兵,令人無端想要退避三尺。隨之,一舉便突破重圍,迷霧散去,黎明浮現,仿佛在述說,即使黑暗吞噬了一切,太陽還能重現。

琴音漸漸消散,然而總有那麼幾個意猶未盡的音符不肯散去,如幾聲殘漏悠然縈繞。

一曲結束,所有人都不禁鼓掌。

“沈婉呤獻醜了。”暄和緩緩起身,臉上浮現出笑容,她知道,自己這一曲,已經將蘇九燁贏得徹底。

蘇九燁坐在台下,狀似無意,實則那一臉苦笑已經出賣了她。

看著她那苦澀的模樣,暄和竟有些忍俊不禁。

“一曲驚為天人,”蘇縣令的老友,紛紛誇讚,“從未聽得過這樣氣勢磅礴,內容轉折多曲,又如此充滿希望的曲子,仿佛置於黑暗又重獲黎明。妙啊,實在是太妙了!”

“老好像看見少年將軍策馬奔騰,血戰沙場,將敵軍全數擊倒,那直擊心頭的快感!”

蘇九燁挑眉輕笑,臉色看起來並不友好,“沈小姐的琴技居然精湛到這種地步,敢問師承何人?”

“我學習古琴隻是愛好罷了,所以每個階段的老師都有所不同,大多數還是靠我自己專研。”

“沈姑娘好生厲害,”蘇九燁表情很是僵硬,心中難免不服氣,我苦練琴技數年,而沈婉呤卻隻是普通愛好,她這樣回答,倒是想突出她的天賦異稟了。內心煎熬,臉上卻還要陪笑,“那這首曲子我從未聽過,請問名為?”

暄和揚起眉,輕描淡寫地說道,“這首曲子是我譜的曲,你自然不曾聽過。這首曲子寫的是那些為了國家而馳騁疆場的戰士‘一身轉戰三千裏,一劍曾擋百萬師’的氣概,他們不信天命,拿命守衛家國,卻無人知道他們的姓名。所以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無名’。”

蘇九燁臉上並沒有出現多餘的驚訝,既然能夠把這首曲子彈奏的如此世間獨一無二,她譜出來的,蘇九燁也自然相信。

“好一首‘無名’,其中所包含的意境,深刻而又有意義。”蘇景初也忍不住誇讚了,連看暄和的眼神也轉變了許多,原來南宮城的富家小姐,也不全都是不學無術。

“好一句‘一身轉戰三千裏,一劍曾擋百萬師’,竟沒想到沈小姐年紀輕輕,竟然有這樣的才華。”蘇縣令眼底光波流露,是讚許更是期待。

“這詩句並非出自我之口,而是多年前偶遇的一個先生所傳授。”

亦安拿起酒杯欲掩蓋住那抑製不住揚起的嘴角,嘴裏輕輕複述著‘無名’二字。他內心自然是得意,眼底裏仿佛含著情愫,看著暄和眼神細膩且深情。暄兒,那個時代究竟教會你多少東西,讓你如此聰穎,我對你可越發好奇了……

“老夫有一想法。”起身的這位是南宮的名門世家徐大人,徐家祖上出過前朝二品命官,不過後麵有些落敗,不得已在漢州安家,家族中都是清廉人士,在漢州也是人人敬仰。

蘇縣令捋了捋胡子,笑道,“徐大人但說無妨,何須起身。”

“三日後要舉辦漢州三年一度的遊園會,縣令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