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看著他所承受的就像身臨處境一般,仿佛是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所承受的一切痛苦。
“怎麼了?”亦安蒼白無力的聲音,略微帶著一些渾濁。
暄和抿了抿唇,“你忍著一點。”
“放心,我可以。”亦安嘴角浮起一道不易察覺的笑容,自己受傷已經習慣了,戰場之上許多時候口都得不到及時的處理,隻能潰爛……現如今至少一人替自己取箭。
一共三支箭,兩支在背後,一支在手臂。暄和使盡全身力氣一拔,背部鮮血一下湧出,亦安緊緊地攥著拳頭,額頭上的汗珠一連接著地落下,他的呼吸又深又沉……緊接著暄和一口氣接連將背上另一隻支箭也盡數拔出。
暄和用布替他止住鮮血,“疼嗎?”
亦安像是憋了一口氣在口腔之中,許久才說出,“疼……”確實很痛,不過平日裏自己絕對不會告訴別人自己痛,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就想把柔弱的一麵展現給暄兒看。
“那我輕一點。”
“暄兒吹吹就不疼了。”亦安拖著疲倦的笑容,卻還是忍不住挑逗暄和。
暄和皺緊了眉頭,“忍忍,還有最後一支。”
亦安一雙幹澀的嘴唇毫無血色,偶爾蠕動一下,吐出非常痛苦的氣息。
瞬間,最後一支也被拔出來……深紅的鮮血濃稠凝固在亦安的身上,些許血滴掛在暄和的雙手。簡單的包紮之後,終於止住了血……
或許毒性發作,亦安的身體越來越燙,臉頰也越來越潮紅。
“暄兒……”亦安用手拉住暄和,“不要離開我……”這一瞬間竟然害怕暄兒離開自己。
“我不走,我永遠會在。”
‘永遠都會在’這句話好似一股暖流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潤入亦安心房。
……
一炷香時間未到,毒素已經蔓延亦安全身,他的身體越來越燥熱不安,這毒,莫不是……滿天紅?
滿天紅是南宮城一家名為滿天紅酒樓所特地調製的春藥,滿天紅酒樓是南宮城內規模最大的青樓,也是貪色的達官貴人常駐地。
隻需要一滴滿天紅,那麼男子便會狂躁難忍,饑渴難耐,這也是男子經常流連忘返的原因。
賀宰相是聖上手下最注重的官員之一,他的死,聖上亦是傷心欲絕。眾人敬仰的賀宰相雖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但也經常去這些煙花柳巷……所以,另一本賬冊應當在滿天紅酒樓。
“暄兒,我知道下一步我們應該查哪兒了。”
“去哪?”
“滿天紅。”
滿天紅酒樓以前隻是聽聞過,從未有機會一睹風采,將此毒藥抹在箭頭上,也虧他們想得出來。
暄和捧起亦安的臉,用手背貼著亦安的額頭,“好燙……或許是傷口感染了,所以導致的發燒。明天一早,我們就啟程去南宮城,給你找大夫。”
“好。”亦安輕輕點頭。
可是滿天紅的毒性已經浸染了他的全身經絡,他現在的每一處肌膚都是充滿焦躁難耐,熱情翻滾血液。
呼吸越來越急促,亦安可能也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有所不同。
頓悟,亦安大喊一聲,“暄兒!”
“怎麼了?”
“你快走。”
暄和被推搡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現在情況如此緊急,我怎能走?”她是有些不解,不明白為何亦安要推開她,情況十分危急,傷口浸染了汙水,萬一感染,後果可能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