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上前,他眼含笑意,揚著頭看著亦安,每一個神情都在沾沾自喜,“賢弟,你為何要拿一本假賬冊欺瞞父皇?”
亦安鎮定自若地走到孔將軍麵前,將他的手攤開麵相聖上,“據兒臣所知,孔將軍的右手常年握劍,已經布滿老繭,也留下來不少後遺症。若是想要提筆寫字……著實不易。若是要卷寫這麼長的幾封信,恐怕將軍是沒有此耐心的……反而是習文之人才有此等筆墨和耐心。”
“若是孔將軍雇人寫呢?”沈侍郎跪在聖上麵前,極為委屈。
“雇?”亦安笑道,“是何人才值得將軍如此信任?”
“或是孔夫人,或是孔小姐!”
“那為何孔夫人和孔小姐寫信要去刻意模仿孔將軍的字跡?”
太子麵帶笑意,但眼神變得陰狠毒辣,“賢弟,你所說的這些都是假設而已,並沒有直接的證據……”
“這老仆人說滿天紅老板娘已經畏罪潛逃……可滿天紅老板娘並非畏罪潛逃,而是已經被密謀殺害,想必是沈侍郎滅口之時過於著急,屍體現在還在滿天紅酒樓,被官府看押著。以此可以推斷,這滿天紅老仆人在撒謊!”亦安雙眸輕輕瞟過著老頭,眼底泛著一絲不見底的幽暗,他舉起手裏的印章,“這便是在她身上找到的。”
此印章藏於女子香囊之中,還帶著暗暗的香氣,印章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下麵刻著一個紅字。
“這是何物?”
“父皇請看,”亦安當著眾臣的麵,打開印章,取了一張白紙,將印章印在了紙上,卻不見印記。
太子輕諷道,“賢弟這是在作甚,可笑至極。”
亦安並不搭理,隨即將紙在火上輕輕掃過,隻見紙上浮現起印章之色,棕色的印記,猶如剛剛印上去一般。
“這是滿天紅老板娘之物,可能她早就知道自己如此做恐怕會引來殺身之禍,所以已經提前準備了。凡是真正經過她之手的信物,都有此印章,而兒臣敢以性命相賭,兒臣這本才是出自滿天紅老板娘之手!”
聖上示意,於是蘇正弼撿起來地上的賬單,也學著亦安的模樣在火燭之上掃過,果然……每一頁都有印章印過的印記。而太子的那本卻沒有。
眾臣驚呼……原來,太子所謂的證據才是假的。孔將軍是被陷害的……
“漁村漁民淳樸善良,他們並不知道李淵海借此機會售賣醉心花,此花汙染河水,已經死了絕多數魚蝦,遭到了破壞。”亦安笑著望著聖上,“但兒臣已經找出了所有秘密繁育的禁花了,並且已經將其全數移開,而漁民河水也已經得到了緩解……
為此漁民紛紛獻上了一幅百福圖,並且將圖拚在一起,獻給聖上,祝願南宮,繁榮昌盛,延綿不絕。
此圖便在兒臣府裏,從昨日到現在我還來不及回府,擇日,我就替漁民百姓獻給父皇。”
眾臣聽後紛紛讚揚不已,三殿下有勇有謀,身處絕境,還心係百姓,不僅找出了凶手,還解決了漁民的困難,實在是難得。
“太子!”聖上已經在慢慢蓄積怒火,仿佛隨時會爆發一般,“你可要解釋什麼!?”
“兒臣……兒臣……”太子驚成了一個木頭人兒,好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條腿就如同生鐵一般鑄在了地上,現在他多麼希望母後出現在他身後。他緊緊咬著牙,他心中有恨:沒想到,你不僅沒有死,還偷偷摸摸地做了那麼多那麼多事……果然……無論如何我都比不過你。
“混賬!”聖上怒摔桌前的聖旨,“你到底是被什麼鬼迷了心竅,想些這些陰狠毒辣的招來陷害開國將軍和你的弟弟!”
“微臣懇請陛下還微臣一個清白!”孔將軍跪在地上,趁著現在好時機,狠狠地逼陛下一把。
沈侍郎的臉一下子變得像窗戶紙似的煞白,五官都走了位置,他癱在地上,已經心如死灰……
“來人把沈誌士和太子給我押入大牢!退朝!”
見皇上龍顏大怒,所有臣子紛紛跪下,異口同聲:“望陛下息怒。”
即使聖上已經走了許久,他們也遲遲沒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