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元二十五年六月十二,廣州嶺南省南海市嶺南高中,高中二年級七班。
時正夏旬,天氣本已炎熱不堪,南海市更是位於帝國近南端之處,熱氣更為逼人,走在路上,肉*眼可以看得到一股又一股的熱浪在洶湧著,走進其中,隻覺如入火山之中,汗流不止,故有言:夏月六正炎,天烈海難息。
“ZZZ……”,一陣陣酣睡聲傳遍了整個班中,讓原本鴉雀無聲的班中開始雜聲頻起,這讓正在講數學的許正風老師甚是不滿。
他看了看整個班,隨後大喝一聲:“李彧之!”,聲音洪亮十足,將整個班震得搖了三搖。班中再度安靜下來,所有的學生將目光投向了一個人。
隻見對方正在悶頭大睡,睡得甚是舒服的樣子,有眼尖的學生甚至發現了他嘴下的口水,可見此人睡得很是深沉,連別人的目光向他看來也沒發覺,這讓他的同桌很是難堪不已,於是用力搖了搖他道:“彧之,快醒醒,老師叫你呢!”,很快,對方就醒了過來。
“哈欠~什麼事啊……靖軒……啊!老師!”,正準備詢問的對方一見許正風那憤怒的眼神時立即住口不言,站了起來,有點無奈道:“好吧……老師,我錯了,我不應該在課堂上睡覺。這種行為是可恥的,有負陛下和大人們的厚望……”,對方言語流利,從那些話中可知對方是一個“慣犯”了。
許正風越聽越氣,最後忍無可忍,於是一拍講台到他的麵前道:“老夫且先問你,你祖上乃何人?”
他一聽,暗叫壞了,但亦是無可奈何,隻得說道:“祖上乃前唐西平郡王李公諱晟;太宗諱憲,為隴西郡公;高宗諱遊,為袁州刺史;至彧之時已為四十八世矣。”
許正風聽後更為生氣,大怒道:“你祖上忠武公(李晟諡號忠武)為一代英傑,為前唐立下汗馬功勞,被世人所銘記;章武公(李憲字章武)在嶺南普治獄,活無罪數百人;袁州公(李遊曾任袁州刺史,故稱)也是一代人才,而你身為後代,不思進取,上不報國家,下不報黎民,浪費國家諸多錢財,要你又有何用?!”
李彧之苦笑不已,要是他人如此說他早已大怒,但是……
許正風,字翊華,洮州臨潭人,前丞相許說之子,梁國公張任之婿,丞相林省身的嶽父,吏部尚書郭世名之師,當今皇帝,承元帝李明誠友人。
這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他是李彧之的青梅竹馬——林黛情的爺爺,他怎可能因此而發火!而且,他明白這是許正風出自對於他的關心,才會如此。畢竟他西平李氏人丁單薄,到他這一世僅剩他一人,八歲時父親龍驤侯李越武戰死於沙場,母親辛凝也因過於悲傷而殉情。於是,他成為了一名孤兒,而陪伴在他身邊的隻有一位年齡幼小的遠房親戚,兩個年齡幼小的孩子能做什麼?何況李越武雖貴為侯爺,但作風凜正,家無餘財。
然而,西平李氏與當今皇室——太原李氏有同宗之誼,更何況,李彧之四十三世祖李祖洲娶得當時明宗次女,元熙公主為妻,兩家之間有了姻親關係。因此,當時的承元帝便下詔令自己大哥李明允養之。可惜的是,李明允去年因感風寒而去世,留下給他的,隻有一座王府和“晉王”的稱號。
待許正風怒氣消去一點後後,上課鈴聲早已響起多時,他深深地看了李彧之一眼道:“看在你父親越武的份上,就此僅記一小過,你好自為之!”,說罷,轉身離開教室。
李彧之搖了搖頭,坐了下來,在他一旁的好友大笑:“哈哈!彧之,你又被許老夫子抓*住了,請你發表一下你的個人感言。”
李彧之用一種鄙視的眼光看著他身邊這位同桌+好友的家夥許久,看得對方都不淡定後出聲道:“很遺憾,我認識了一位需要欠揍的家夥。”,說完裝出一副挽起袖子打人的樣子。
“別別別!李大*爺,小的給你磕個頭向你賠罪行不?”,一見李彧之這般動作,他立馬換成一種狗腿子的語氣向李彧之求饒。但是,李彧之豈會如此讓他稱心如意?
“大*爺的稱呼就免了,叫我少爺知道不?是少爺!還有,以後你要記住,有福我享,有難你當。現在,快跪下,叫我少爺!”
“爺,別這樣,都不帶這樣玩人的!”,他幽怨的聲音使得李彧之連雞皮疙瘩都泛出來了,於是他立即露出一副被惡心著的樣子道:“去去去!哥和你可沒什麼基情,少來一副深閨怨婦的樣子!”,說到這裏,他不由的大笑起來,對方也笑了起來。
於是就這樣,在這種輕鬆的氣氛中,一陣悠然的鈴聲在學校中響了起來,意味著,這一天就這樣的過去了。
“下課!”,依舊淡聲的曆史老師方歆說道。
“起立!”,班長那甜美的聲音傳到教室的各個角落,學生們聽後立即起身道:“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嗯,”,方歆點了點頭,道:“同學們再見!”,說完一擺長袖,施施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