澠池縣衙被撞倒的大門還沒來得及修補,聞香教徒隻能拉來幾輛馬車推翻作為掩體堵住大門,不少聞香教徒退入縣衙,試圖死守到底。
縣衙的牆上掛著不少人頭,潘部總眯眼看去,人頭上滿是血汙,距離又遠看不真切,但潘部總心裏清楚,這些人頭大多都是武鄉義軍的官吏教導的首級,其中恐怕有不少他熟識的同僚,甚至有可能有從山西和他一起拚殺出來的兄弟。
“此仇不報,何以為人?”潘部總怒喝一聲,眼中滿是怒火,朝著包圍縣衙的武鄉義軍戰士們喝令道:“你們都看到了!賊人屠殺了咱們的同僚兄弟!如今退守縣衙的賊人,必定是死硬份子,本部總在這裏做個主,縣衙裏的賊人除了惠普那禿驢一個不留,統統殺幹淨!”
“老潘!”所部教導策馬而來,眼角滑下淚來:“我們詢問了那些俘虜的聞香教徒,到處都找不到杜輔政的身影,恐怕.....”
潘部總不知該說些什麼,怔怔的看著那名教導,武鄉義軍的教導大多選拔自識字較多、表現優良的軍卒,部總以下采取以老帶新的方式,部總以上則大多要納入學堂進行培訓,然後再分配到各部,定期還要集中培訓,軍中的教導,說是杜魏石帶出來的也不為過。
軍中的軍官,同樣會定期集中培訓,他們也多多少少聽過杜魏石的課,尊他一句“師傅”都沒問題,若是杜魏石真出了意外,哪怕是從個人情感上講,潘部總也絕不能原諒自己。
“不要胡思亂想,杜輔政那麼好的人,老天一定會保佑他的!”潘部總不知是在安慰那名教導還是在安慰自己,用力甩了甩頭,令道:“當務之急是要攻下縣衙,拿了惠普那個賊禿驢,咱們才好專心平亂澠池城、查找杜輔政的下落!”
武鄉義軍沒有讓縣衙裏的白蓮教徒等待多久,哨聲一響,武鄉義軍便開始了總攻,聞香教徒在縣衙院牆後搭起木梯,用弓箭和火門銃還擊不停,武鄉義軍的銃手邁步上前,用整齊的齊射壓製著牆頭的火力,刀盾手則從附近被洗劫殺戮一空的商鋪房屋裏找來能用的門板木料,組成一輛輛擋箭車,頂著聞香教徒的箭矢鉛彈殺上前去。
那些聞香教徒自然不會看著武鄉義軍推著擋箭車衝到麵前,牆上扔下一堆堆火把柴薪來,這些都是聞香教徒準備在城中燒殺的工具,如今用來招呼武鄉義軍,效果也還算不錯,匆忙製作的擋箭車沒有塗上防火的濕泥,被火焰舔舐,不一會兒便燃起了熊熊大火,車後的義軍戰士隻能扔下擋箭車撤了回來。
縣衙裏的聞香教徒見武鄉義軍退走,頓時歡呼起來,“無生老母保佑”的喊聲震天動地。
“看你們還能高興幾時!”潘部總冷哼一聲,他本來也沒想靠幾個擋箭車就攻破縣衙,這些圍攻的戰士不過是用來試探聞香教徒的防禦強度的,如今他心裏已然有數,扭頭朝身旁的親兵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