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吳成扭頭看向肖文青,眼中的怒火怎麼也藏不住,肖文青卻麵不改色,繼續說道:“吳帥,勸捐募兵本就不止針對平常百姓,武鄉義軍對貧苦百姓多有照顧,這些留用的衙役官吏們不敢對貧苦百姓下手,便去騷擾那些店鋪商販、中小士紳、富農寺院什麼的,以勸捐為名行奪財之實,借募兵的名義四處勒索‘免役銀’,如有不從,便以勾結明廷的名義捕拿.....”
“無恥之尤!”吳成勃然大怒,雙目幾乎噴出火來:“劉傳!你自己說,可有此事?”
劉傳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抬,驚恐萬分的說道:“吳帥,都是下麵的衙役文吏自行其事,屬下從未幹過勒索奪財之事啊!吳帥可以派人去查,屬下一點不該拿的銀子都沒拿過,若有妄言,吳帥盡管殺屬下的頭便是!”
“這麼說,縣衙裏勒索奪財的還不少?那你就是瀆職!一縣知縣,本帥把棗陽城交給你,你卻放任手下的人借我武鄉義軍的名義四處勒索奪財,你這知縣怎麼當的?”吳成怒吼著不停拍著桌子,手掌都有些拍紅了:“當初是看你官聲不錯、為官清廉,才讓你頂了這知縣的位子,嗬!諸事不管、隻顧自己幹淨,難怪有這麼好的名聲!”
“來人!把劉傳官帽摘了,去調一隊輔兵過來,把城內的衙役官吏先拿了再說!”吳成長長喘了口粗氣,忽然又意識到什麼:“等等,城內輔兵大多也是新募新卒和留用的民壯,肯定也有舊習不改、勒索奪財的,去襄陽調幾隊軍法隊來!”
一名親兵領命而去,吳成怒目看著幾名親兵將垂頭喪氣的劉傳押走,扭頭朝肖文青問道:“肖先生,我是萬萬沒想到棗陽城內竟然會亂成這個鬼樣子,棗陽治下的村寨情況如何?”
“吳帥也不是神仙,不能事事都親力親為,有些疏漏也是正常的.....”肖文青安撫了一句,回道:“村寨之中倒還算是按部就班,武鄉義軍這段時間的重點就是搶種,村寨中都是武鄉義軍的工作隊和幫忙種田挑水的戰士,盯的也比較緊,所以村寨之中倒是沒什麼亂子。”
肖文青頓了頓,說道:“吳帥,也許正是因為那位蒲教導把太多精力放在村寨中,所以才忽略了對棗陽的管理.....”
“肖先生,您不要幫他開脫!”吳成硬梆梆的打斷了肖文青的話:“縣城裏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我讓他來管理棗陽地區,結果他把棗陽城搞得一團亂,往大了說,這是在挖我武鄉義軍的根基,如不嚴肅處理,給棗陽城的百姓們一個交代、給武鄉義軍上上下下一個教訓,我等還靠什麼去實現咱們‘倡義救民’的理念?”
肖文青沉默的點點頭,眼中卻光芒閃爍,兩人便這麼沉默的坐著,過了一陣,負責棗陽地區事務的武鄉義軍總教導蒲名聲急匆匆的趕來,一張粗糙的臉上滿是不安,見吳成坐在堂中,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肖文青,趕忙行禮:“吳帥,屬下剛剛正在給新入伍的新卒訓話,來得遲了,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