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舉製,想來諸位都熟讀了吏部、刑部和監察院一齊發布的文件......”吳成翻著講稿:“沒看過的沒關係,我簡要的講一下,所謂‘檢舉’,便是規定大熙的官吏都有檢舉朝堂和各地官府違反律法和紀律行為的義務,檢舉不分親疏,所有官吏都要對大熙忠誠,對違反紀律和律法的言行、行為進行公開和私下檢舉,知情不報者,以包庇論,同罪。”
吳成頓了頓,掃視了一圈議員們,繼續說道:“百姓亦可匿名向監察院舉報官吏,監察院必須予以核查,並公開回執。”
“有些人說,這檢舉製是在鼓勵告密,是在學當年的商鞅,施行秦法暴政,私下裏還罵施尚書是‘施俊臣’、肖掌院是‘肖溫舒’!”吳成冷笑一聲,雙眼捕捉到幾名議員低下頭去:“我在這裏也說明白,這檢舉製是我的主意,某些人不要罵錯了人,想要罵,直接罵我這個執政便是!”
“但罵歸罵,檢舉製是一定要施行的!”吳成又拍了拍桌子:“我的江西之行,你們也該有所耳聞,官商勾結、結黨營私,觸目驚心,我們以往的監查方式完全失靈,地方監察院也沆瀣一氣,巡察工作隊孤立無援、受人欺瞞,對付像這種鐵板一塊的集團,光靠我們自上而下的監察,是絕不可能有什麼效果的,即便最後鏟除了他們,也必然已經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們,像江西那樣的情況,在我大熙境內絕對不會少,我大熙治下,無論是前明官僚、地方官紳,還是我們大熙起家的老兄弟,一定有不少人希望能永世富貴、公侯萬代,因此會想盡辦法的攫取權位、腐化基層,決絕任何監督與製約,以小集團占有固化的權位。”
“麵對這樣的集團,我們隻能將所有人都發動起來,讓百姓們、讓基層的官吏們和我們一起監督,讓他們成為我們的耳目,如此,我們才不會耳聾目瞎,才能及時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有人擔心,這檢舉製會變成一種迫害的工具,這實際上是對朝廷的不信任、對百姓萬民的不信任,不相信朝廷能明辨是非、不相信百姓會就事論事,仿佛隻要被人檢舉,就一定會被人誣告,就一定會蒙冤、會受委屈。”
“俗話說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你一心為百姓做事、勤懇廉潔,百姓們又怎會不念著你的好呢?即便真有人誣告,難道就沒有百姓為你仗義執言嗎?若是一個為你說話的百姓都沒有,到底是百姓的問題,還是你自己的問題呢?”
“同樣,如果朝廷陷在黨爭山頭的泥潭中,將律法當作爭權奪利的私器,那麼這檢舉製自然也就成了迫害和栽贓的工具,但若是朝廷清正廉明、這檢舉製做為國之公器使用,你們又何須擔心自己會因為檢舉製而遭到迫害呢?”
“你們害怕檢舉製,怕的是什麼?是公器私用、是私相授受,既然如此,不是更應該支持朝廷削平山頭,打擊結黨營私、抱團腐化的行動嗎?如果朝堂和地方上像前明一樣,盤踞著這個黨、那個派,黨爭不斷、紛擾不絕,沒有檢舉製,就沒有誣陷和迫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