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孫傳庭認真的聽著,不時點頭:“本閣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了,靖國侯,你與本閣也算一起征戰多年,你的才幹本閣一清二楚,以你的幹才,跟著本閣卻蹉跎至今,是本閣耽誤了你。”
“公爺說得哪裏話?”黃得功豪邁的哈哈一笑:“末將若是貪圖權位之人,早早去投了東虜或武鄉賊不好嗎?國公爺為國為民、舍身忘死,末將深深折服,末將隻願追隨國公爺奮戰到底,不願去求什麼官位錢財!”
“大明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忠良,又怎會走到今日這般地步?”孫傳庭苦笑一聲,抖擻精神:“揚州一戰,很可能便是東虜與我大明的決戰,此戰若敗,兩百餘年之大明便自此日墜天崩,你我要同心一致,拚死也要守住揚州!”
黃得功正要回話,忽聽得城內一陣陣鑼鼓鞭炮聲響起,黃得功和孫傳庭對視一眼,一起走向麵向城內方向的城垛,卻見街上湧來一群人直往北門而來,被城下設卡的軍卒攔住,便在路卡外敲鑼打鼓,一片喜氣洋洋的歡騰景象。
過了一會兒,一名將領奔上城來,朝孫傳庭行禮道:“國公爺,有幾十家官紳和鹽商抬著金銀酒肉來了北門,說是要來勞軍。”
“勞軍?”黃得功嗤之以鼻:“咱們在山東、在滁州、在江南的時候,得拿著刀子才能逼那些官紳豪商吐些錢糧出來,特別是鄉間,那些官紳豪門一個個結寨自保、大辦團練,手裏握著鄉勇敢跟咱們刀對刀,非得大軍衝過去才老實,如今這揚州城裏的官紳豪商倒是忠勇有嘉,竟然主動出錢出糧來勞軍。”
“他們不是忠勇,他們是害怕,怕揚州落得個淮安的下場而已!”孫傳庭冷哼一聲,向城下走去,孫傳庭入據揚州之後,揚州城內的官紳豪門誰不知道下一次清軍入侵、揚州必然是最前線?能跑的大多都跑去了江南,留在揚州城內的基本都是產業家族在此,想走也沒法走,自然不想要揚州像淮安一樣毀滅。
若是以往,這些官紳豪門還能出錢出糧禮送清軍出境,但如今誰都知道豪格此番南侵是為了衝入江南腹地搶掠,揚州作為江北門戶,豪格是必然要拿下的,這些官紳豪商也隻有支持孫傳庭守城這一個選擇了。
孫傳庭一路來到路卡處,十幾個衣裝豪奢的官紳豪商見孫傳庭親至,紛紛拜倒在地,一名老者膝行上前,張嘴還沒說話,眼淚已經滾滾而下:“寧國公!我等揚州士民、素懷忠義,然則先有左良玉作亂、後有東虜篡城,我等苦盼天師解救,萬幸朝廷不棄,使寧國公解救我等於水火之中!”
“如今風聞東虜南侵在即,我等揚州士族無以為報,隻能奉獻金銀錢糧以勞軍,今番幾家商民傾盡所有,湊得金銀錢糧、物資補給總計三百餘萬兩,請寧國公莫嫌稀少、從容收納……”
說著,那些官紳豪商身後的家奴將擺在街上的大木箱嘩啦啦一齊打開,裏麵滿滿都是碼得整整齊齊的黃金白銀,日光照耀下反射著奪目的光芒,幾乎要晃瞎周圍人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