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匆匆而過,上海的糧價卻日日暴漲,百姓們擔心上海斷糧,都在用盡一切辦法搶購糧食儲存,而那些豪商官紳也並非鐵板一塊,見此情況,便利欲熏心的私自哄抬糧價,導致原本還算穩定的黑市糧價忽然暴漲,漲幅遠遠超過範永升的預定計劃,從原本的兩倍左右直接飆升到四倍左右。
這對宋獻策和範永升來說是個好消息,黑市的糧價上漲,他們也跟著上漲,那些豪商官紳就要花更多的金銀錢鈔來購買他們的糧食,家底消耗的也就更快。
但對於那些豪商官紳來說,眼看著糧價一天天漲、他們的家底一點點被吸幹,而城外的大熙攤棚卻依舊有源源不斷的糧食順著長江運來,讓不少人都心慌意亂。
“剛剛又有一支船隊到了北門外,運的都是滿滿當當的糧食!”那年輕的官紳在堂中焦躁的走來走去,滿臉焦慮的表情怎麼也藏不住:“武鄉賊的糧食,好似源源不斷一般!咱們還要出多少錢糧才能把它們買空?而且糧價若是再這麼漲下去,城內百姓徹底買不起糧了,必然是要造亂的,到時候可就徹底沒法收拾了。”
“你不要心急,你沒發現嗎?武鄉賊他們這兩日售糧的時間越來越短,估摸著他們很快也要撐不住了!”主位上花白胡子的豪商安撫了幾句,轉頭衝身旁的管家問道:“亢三,鄭家那邊是怎麼說的?咱們存在他鄭家票號裏的金銀,為何不讓咱們取出來?”
“鄭家的管家說,票號裏的金銀之前擔心武鄉賊直接縱兵入上海來搶,都暫且送去台灣福建保存,此事東家您也是知曉且認同的……”那管家硬著頭皮回道:“如今鄭四爺還在台灣,這麼一大筆的金銀調動,他一個小小管家做不得主,隻能派人去詢問鄭四爺,請東家耐心等等。”
“推諉!”那年輕官紳嚷嚷了起來:“他鄭家在上海就一點銀子沒留?就算真把金銀送去了台灣福建,錢鈔總會留下來吧?武鄉賊又不像咱們的黑市隻收金銀,他們發行的大熙鈔脫離了武鄉賊的關係不過就是一張紙而已,運去台灣和福建有什麼用?他鄭家和武鄉賊勾搭了那麼多年,就一點都沒留下?”
“再說了,這幾日糧價暴漲,還不是他鄭家在背後哄抬囤積的緣故?單單是這幾日的黑市買賣,他們能收益多少金銀錢鈔?咱們在前頭拚死拚活,他們在後頭拆台牟利,這還玩個屁!”
“利欲熏心!”那花白胡子的豪商麵色難看至極,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又問道:“鄭家……是不是開了什麼條件?”
“鄭家的管家說……他說……”那管家偷眼瞧了一眼那花白胡子的豪商,滿頭都是冷汗:“他說,東家若是願意讓一些響沙鹽場的股份,他們或許能想些辦法擠些金銀錢鈔出來…….”
“趁火打劫!無恥之尤!”那花白胡子的豪商怒罵起來:“響沙鹽場乃是我發家之地,也是我家在上海最為重要的產業之一,豈能輕易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