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個炮位中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多鐸扭頭看去,卻沒有發現有炮彈落在炮位中的情況,皺了皺眉,輕聲念叨了一句:“是炸膛了嗎?”
不一會兒,一名將領飛奔過來,確認了多鐸的猜測:“王爺,有火炮炸膛了,炮隊那邊說要停一陣子,對各炮進行一輪檢查、排除其他火炮炸膛的風險,也得讓重炮歇一歇。”
多鐸輕輕點點頭,火炮炸膛並不奇怪,持續不斷的轟鳴,質量再好的火炮、再優秀的炮手也免不了炸膛的風險,多鐸打定主意一鼓作氣攻下海州衛防線,沒有將炮隊分為幾撥輪射,而是一齊壓上,試圖用數百門大小火炮壓垮大熙軍的防線,一刻不停的轟擊,到現在才出現炸膛的情況,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讓炮隊再轟一輪……等本王的命令再說!”多鐸吩咐道,此時清軍攻打蕎麥山和晾甲山正是激烈的時候,離不開炮隊的協助。
那名將領領命而去,多鐸掃視著戰場的情況,眉間微微皺起,遼河河麵上幾乎鋪滿了木筏和船隻,運載著密密麻麻的清軍向對岸而去,他們將從海州衛衛城的方向向大熙軍的防線發起攻擊。
清軍還在遼河上搭建著浮橋,無數餘丁被驅趕進河水中搭設著浮橋,一不小心就會被洶湧的河水卷走,而蕎麥山上的火炮也在不斷集火轟擊著這些浮橋,隻要有一發炮彈砸中,木製的浮橋頓時便會被撕開一個大口,飛濺的碎木瞬間掃倒了周圍的餘丁和包衣,落在河裏浮浮沉沉。
還有浮橋承受了數發炮彈之後忽然攔腰斷裂,殘骸將河裏來不及躲避的餘丁和包衣直接撞走,橋上監督的軍官旗丁也沒有逃脫,紛紛掉進了遼河之中,在河水之中不斷掙紮,直到抽筋溺斃。
但清軍絲毫不計傷亡,不停的驅趕著餘丁包衣修橋,炸毀一座又新修一座,穿甲戴盔的清軍甲騎牽著雄健的戰馬躲在火炮射程之外,隻等浮橋修好便衝過遼河去。
多鐸又將望遠鏡挪向蕎麥山方向,山頂上那麵鮮紅的旗幟還在飄揚著,但已經在炮火的摧殘下殘破不堪了,原本的旗杆早被炮彈炸斷,已經換成了一根臨時砍伐的粗木,在洶湧的炮火中也是搖搖欲墜。
多鐸知道往沈陽的一路上必然會遭到大熙軍的阻擊,出關之時就攜帶了不少火炮,一路行來,將遼西各個要塞城池的火炮也拆了個幹淨,統統攜帶在軍中,如今在火炮數量上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對蕎麥山、晾甲山、歡喜山等大熙軍陣地狂轟濫炸。
但很顯然光靠炮火並不能將大熙軍的戰士統統炸死,那麵赤紅的旗幟落了又升、升了又落,卻始終飄揚在蕎麥山頂端。
多鐸眉間緊緊皺成一團,不到一日的戰鬥,已經刷新了他的認知,他在關內之時皇太極擔心他勾結多爾袞,一直不給他領兵的機會,隻讓他負責“撫鎮地方”,對大熙軍在關內的遊擊隊也算有不少接觸,知道他們運動作戰和遊擊作戰天下無敵,但拉開陣勢堂堂而戰,多鐸依舊有信心擊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