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影響別人生活,兩人不敢在租住房中演練。於是,他們騎著自行車來到了市郊。在冰封的洛河邊上,他倆找到一處背風向陽的地方。方鐵頭撿來了樹枝枯草,堆成一堆,並且點燃。在冬日溫暖的陽光照射下,方鐵頭和紫萱開始了合奏演練。他倆都沒想到,隔世為人了,兩人的配合還是那麼默契,那麼和諧。紫萱轉頭看了方鐵頭一眼,發現方鐵頭正好也在注視著她,兩人會心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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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站老頭是在方鐵頭和紫萱婚禮前一天收到的請柬。送請柬的是方鐵頭的工友高勇。高勇說:“大爺,我們明天上午十點鍾派專車來接你!”放下請柬,匆匆忙忙就走了。
奶站老頭馬上想起楊浩南和田靜的囑托,於是,翻開記賬的破本子,找到楊浩南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楊浩南接到奶站老頭的電話,馬上喊上田靜,兩人開車來到了奶站。
奶站老頭說:“請柬是送來了,但是他們在什麼地方舉行婚禮卻沒告訴我。隻是說,明天上午十點鍾派專車來接。”
楊浩南跟奶站老頭要過請柬仔細看了看,上麵的確沒有地址。地址一欄裏,留空。田靜問道:“這沒有地址的請柬,讓人怎麼去赴宴啊?”
楊浩南說:“也許他們宴請的都是身邊的人,彼此都知道地址了。所以,就懶得往上寫了。不過沒關係,我們明天十點鍾以前在奶站等著,然後跟著接老人家的車一起去就可以了。”
第二天一早,楊浩南和田靜開著車,拿著新買的一幢新房的鑰匙和房本,又找了一輛廂式貨車,上麵裝了嶄新的被子枕頭家用電器鍋碗瓢盆等物件,作為送給紫萱的嫁妝,一起來到了奶站。
十點剛過,高勇開著一輛運送裝修材料的三輪車,“咚咚咚”地開到奶站門口,下了車,大聲喊道:“大爺,我代表方鐵頭和楊紫萱一對新人來接您了!你幹孫女專門給你派了專車,讓我在路上慢慢開!”
奶站老頭從屋裏走了出來,從頭到腳都換了新裝。他樂嗬嗬地說道:“這就是你的專車嗎?還慢慢開,你能開得快嗎?”
劉勇拍了拍車鬥裏鋪著的一個沙發坐墊,說道:“大爺,你看你幹孫女多細心,給你專門準備了這個,軟乎乎的,坐上去啊,比那寶馬還要舒服呢。”
老頭笑得合不攏嘴,上了三輪車。劉勇喊道:“開車嘍!”
“咚咚咚……”三輪車冒著一股黑煙,歪歪扭扭往前行駛。
看到這些,田靜有些心酸,她想,看來女兒真的把自己忘了。她已經把這個幫助過她的老頭,當成娘家人了。
楊浩南開著車跟了上去,後麵的那輛廂式小貨車緊跟在轎車的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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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飯店坐落在市郊的城鄉結合部。飯店的門麵雖然不大,但卻有很寬敞的一個後院。婚禮現場就安排在後院裏。一條紅地毯從飯店正門一直鋪到後院。後院東麵,簡單地豎了兩根木頭,兩根木頭之間用彩帶和橫幅連接起來,算是婚禮的正台。橫幅上龍飛鳳舞十個大字:方鐵頭楊紫萱新婚典禮!
楊浩南知道這幾個字出於方鐵頭的手筆。
過了不大工夫,有人喊道:“來了來了!”
楊浩南和田靜跟在人群後麵,一起走了出去。隻見一拉溜四輛轎車停在飯店門口。紫萱和方鐵頭從第一輛轎車上下來,兩人手挽手踏著紅地毯徐徐地往裏走。
方鐵頭今天西裝革履,留著時髦的發型,臉上也化了妝,看上去,倒像四十出頭的人。這樣一來,與紫萱走在一起,就顯得順眼多了。
紫萱穿了一身白色的婚紗,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
婚禮現場有方鐵頭的工友,還有許多是附近的居民。一瞬間,大人和孩子們,把那麼大的飯店後院,擠得滿滿當當。
楊浩南和田靜擠在人群後麵。他倆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究竟什麼時候上前跟女兒打招呼。
婚禮開始了,司儀是方鐵頭的工友高勇。高勇操著帶有濃重方言的普通話,讓二位新人拜了天地,接下來就宣布拜高堂了。
他說:“各位來賓,由於新郎的高堂已經去世,新娘的高堂工作忙,來不了,下麵我們請新娘的幹爺爺閃亮登場,作為新郎新娘兩個人的高堂,接受新人的禮拜!”
田靜實在忍不住了,大聲喊道:“誰說我們工作忙,來不了?我們,這不是來了嗎?”拉著楊浩南的手,夫妻二人大步走到前麵。
紫萱陡然間見到父母,眼圈一紅,馬上崩潰了。她像隻白蝴蝶一般,紗裙飛舞著,人已經撲到田靜的懷裏。
“媽媽!爸爸!——”她喊著。
田靜撫摸著女兒的臉龐,說道:“個不聽話的孩子,結婚都不告訴爸爸媽媽!”
紫萱抽泣著說:“人家怕你們阻攔,這不打算等將來有了小孩,三口人一起去看你們嗎?”
田靜笑了,說:“你打算得到遠。我和你爸爸已經同意你們的婚事了。上一次你突發奇想要在嶼溝結婚,我們不是也連夜趕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