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恬腦袋倏的從他肩窩裏翹起,有些懵的問,“為什麼?還沒進屋呢!”
“讓孩子們看到不好。”
溫恬倒是坦蕩,“又沒幹什麼壞事,看到就看到唄!”
“……”季明澤表情掙紮了片刻,無奈將人抱進去。
突然見到強烈的燈光,溫恬抬手在眼睛上遮了下,手再放下時,季明澤已經放下她進了公共洗手間。
以為他上廁所,溫恬等了片刻,沒聽到動靜,走上前敲了敲門。
“幹嗎?”季明澤聲音越發的冷。
“你幹嘛呢?”
“洗澡”他說。
溫恬想說你不是洗過澡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一路上又是背又是抱的,肯定出了不少汗,洗個澡也正常。
隻是……他好像沒拿衣服。
她並不打算做賢妻良母,卻也不影響她特地上樓找了套衣服,其他衣服還好,拿內褲的時候,臉還是小小的紅了下。
裏麵的水聲有些大,怕叫他,他聽不見,溫恬在門上敲了兩下,“衣服!”
“不用”季明澤聲音有些奇怪。
“洗澡不換衣服,等於沒洗”溫恬又敲了下,“拿都給你拿來了。”
“……”
怕他的聲音被水聲蓋住自己聽不到,溫恬貼到門上聽動靜,卻聽到很奇怪的聲音。
不是說話聲,也不是搓身體的聲音,倒像是跑完十公裏後急促的呼吸。
覺得奇怪,溫恬手下意識的握上門鎖,隻聽哢一聲。
溫恬第一反應是,艸,這人洗澡怎麼不鎖門。
第二反應是,這是看他下身傷到什麼程度的最佳時機。
於是心一橫,門就擰開了。
正想著要怎麼解釋自己這過分荒唐的舉動。
抬眸就撞上季明澤全裸的背影,所有反應瞬間化為烏有。
身材是真的好,傷疤也真的多。
其中最嚇人的兩道,直接從肩膀貫穿到後腰,在後背上形成個×,可能是時間久遠,疤的顏色已經變深,但中間的那道白線還是向她展現了當時的慘烈程度。
剩下的或深或淺,有寬有窄有圓有扁,有刀口有彈洞……
英雄!
溫恬腦子裏除了重如泰山的這兩個字,剩下的全是揪心的疼。
很難想象,這些傷口愈合的過程是多麼漫長且痛苦。
真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怎麼咬著牙挺過去的。
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下,滑過嘴角,鹹鹹的。
“出去”季明澤聲音是壓抑過的啞,帶著怒意。
溫恬愣了片刻,忙抬袖子抹了把淚,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聽到腳步聲噠噠的上了樓,季明澤緊繃的神經才倏的鬆下來。
後背靠上冰冷的牆,長長籲了口氣。
也不知道她看到沒有。
季明澤一邊衝涼水,一邊仔細回憶溫恬方才的表情。
應該是沒看到他在幹什麼,之所以會被嚇到,大概是因為他背上的傷疤。
前世她不止一次罵他像個癩蛤蟆讓她惡心,不是比喻,就是真實的感受。
這一世,她雖然變了很多,可季明澤還是沒有信心,認為在傷疤這點上她會有不一樣的看法。
在院子裏抽完半包煙,才堪堪冷靜下來,鼓起勇氣來到她房門前,卻又在抬手敲門的那一瞬喪失了全部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