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禾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連赫,他陪著許姝姝完成了剩餘的康複訓練,然後把她帶回了家。
“李白禾呢?”
“安潔,以後我會陪你。”
連赫握住她的雙手,丹鳳眼溫柔地看著她。
許姝姝甩開他的手,表情嫌棄,“別碰我。”
他呆愣片刻,唇瓣顫抖,“我是你丈夫。”
許姝姝喜歡看他失落得像淋濕的狗一樣,牽起唇角,笑得如同嬌豔的惡魔,“是嗎,可惜我不記得了。”
她慵懶地蜷縮在沙發上,眼睛四處打量他們的“家”,是麵積很大的一處海景別墅,以藍色為主調,裝潢精簡,許姝姝還算滿意。
“這裏是哪。”
“是美國XX區,是我們的家。”
“連赫,我以前喜歡你嗎?”
“……當然,你說過喜歡我的臉,喜歡我為你付出的樣子。”
連赫短暫陷入了回憶,那是一段甜蜜的尖刀,狠狠刺入他的心髒,時至今日依然血流不止。
他將許姝姝抱入懷,手臂的力道很大,似要將她融入骨血。
漆黑的仿生眼透出詭異的陰狠,而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淺棕色眼睛卻吐露著溫柔眷戀。
他喃喃低語,“我愛你,我會讓你想起我們在一起的記憶。”
許姝姝每天需要吃藥,她抗拒反抗,連赫在這件事上態度冷硬,每天晚上強硬給她灌下去,然後抱著她安慰。
她扇他的臉,罵他打他,他都不反抗。
直到她累了也不忘冷冷警告,“我現在不認識,你最好不要碰我,我討厭你。”
“好。”
連赫和她一人一個枕頭,一人一條被子,在一張床上相安無事相隔很遠。
他側頭看向她,“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
許姝姝翻了個白眼,“我都失憶了,當然什麼也不記得。”
他自顧自開始講述,“十二年前,我還是貧困的高中生,某天你突然出現,站在樹下漂亮得像精靈,問我要不要幫你跑腿。”
他笑了一聲,“我表麵拒絕你不禮貌的要求,心裏卻覺得你嬌縱可愛。你答應做我女朋友的晚上,我一晚上獨自步行一百公裏,消耗內心的雀躍情緒,從那時起,我就喜歡你,殷切希望我能跨越階級永遠和你在一起。”
“後來我做到了,我們在國外結婚定居。”
後來你拋棄了我,我失去一隻眼睛躺在醫院,苦苦哀求你別走。
啊,應該恨你,應該在車禍時就趁機殺了你,為什麼會這麼卑微、偏執地把你禁錮在身邊。
許姝姝看見了他表情的掙紮痛苦,頂著嬌美的小臉蛋,吐出惡劣的話語,“真是甜蜜的故事,要是能恢複記憶就好了。”
等她陷入昏睡,連赫將她抱在懷裏,輕輕把玩她烏黑柔軟的秀發。
嗅到她身上十二年魂牽夢繞的淺淡香氣,他發出滿足的歎喂,眼底狠戾炙熱。
沒關係,他會忘記從前的一切,用新的身份和姝姝重新開始。
他早已不是青澀真摯的單純少年,他要用盡一切肮髒的手段達到目地,沒有人能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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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姝姝的身體大不如從前,日常活動簡單。
10點睡9點起,吃完連赫親手做的早餐,隨便看看書和電影她就困了。
午覺睡兩個小時,下午就在花園裏養養花,當然不需要她動手,她就坐在秋千架上看花匠侍弄花草。
等連赫回來,兩人會出去購物。就像平凡的夫妻,許姝姝覺得累挽他的胳膊挨著他走。
但要是連赫想牽她的手,立馬就會被她瞪回去。連赫無奈笑笑,佯裝不在意,溫柔地把她的碎發掛回耳後。
許姝姝心情好的時候,會撒嬌會說甜膩膩的情話,精致絕美的眼睛裏隻倒映他一個人的身影,就好像她愛他。
等連赫沉溺,她立馬抽離,笑吟吟推開他,一瞬天堂一瞬地獄。
晚上連赫把藥給她,看著她吃下去,繼續敘述兩人之間不存在的甜蜜經曆。
扭頭就發現藥效過後,她早就昏睡過去。他的心像被剜下去一塊一樣空蕩。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三個月,連赫越發患得患失,整天待在許姝姝,一遍一遍問她,“你想起來了嗎?”“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