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們就進行到最後了,正當趙榮清絕望的閉上眼睛,外麵傳來一聲,“太皇太後駕到——”
“域兒……”太皇太後顫顫巍巍的喊,“你不要欺負清兒!”
殿中,綠雲和一個婢女一同扶著雙眼不甚清明的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則拿著她的拐杖敲在地上,以示震怒。
公冶域和趙榮清都沒有想到太皇太後會來這裏。太皇太後身子不好,一直在慈寧宮中臥床靜養,公冶域下令,任何宮中的風言風語都不準傳到太皇太後的耳朵裏,違者立誅九族。
是以,太皇太後不曾知道趙榮清被廢後一事。
公冶域起身,為趙榮清披上衣衫,見她身子如花枝亂顫顯然是被他今夜的莽撞嚇得不輕。
他本想攬過她安撫一番,但見她公冶域眼神暗了幾分,收回了已經伸出的手。
綠雲見趙榮清衣衫淩亂,想也知道公冶域他又作弄娘娘了。太後娘娘身邊的姑姑見綠雲滿臉擔憂,示意這裏有她就好。綠雲忙到趙榮清身邊服侍。
公冶域上前,到太皇太後身邊。
“皇祖母,您怎麼來了?哪個奴才叨擾您,孫兒定將他……”
公冶域眼神犀利的看了綠雲一眼,綠雲氣勢不敵,慌忙躲避視線。
“別以為我這個老婆子眼睛不好使了就能任著你糊弄!”太皇太後揮著拐杖,試探的重重的砸在公冶域身上,“哀家的心可還明著呢!”
公冶域隻生生受著,也不躲閃,應,“皇祖母教訓的是。”
“也別給哀家耍這嘴皮子,你說,是不是欺負哀家的清兒了?”
織情扶著太皇太後到趙榮清的床榻邊坐下。
“皇祖母……”趙榮清低聲喚。
太皇太後的雙眼早已昏花,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隻是望向趙榮清的方向,隱約看見綽約的人影。
“好孩子,你受苦了。”太皇太後抓著趙榮清的手慈愛的撫著,被瞞了那麼久,太皇太後現在才知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域兒真是糊塗啊!
清兒到底是他的結發妻子,他們相攜走過這麼多年,他怎麼能這麼下她的宮威。廢後這麼大的事情就當了兒戲不成!
“域兒,過來。”太皇太後的語氣相較方才緩和了許多。
她抓著趙榮清的手和公冶域的手,放在一起。
“你們倆都是好孩子。清兒懂事,什麼委屈也都自己吞,域兒你也是,一身驢脾氣不聽勸!雖然哀家不知道你們倆個到底有些什麼誤會,但是有誤會就要說開才是,小夫妻哪有隔夜仇是不是。”
當年她和先帝也因為一些很小的誤會,生生錯過了那麼多本該情深意濃的年歲,實在不想孫兒們像他們一樣。
太皇太後歎氣。
“哀家到底是老了,說不定哪天就閉上了眼……”
“皇祖母!”
趙榮清看著蒼老的太皇太後,突然感傷,她剛入宮時太皇太後仍然健朗的很,轉眼不過幾年沒見,太皇太後就老了好多好多,歲月怎生無情。
“皇祖母您別說這喪氣話,您一定能福壽萬年的!”
“就知道咱們阿清嘴甜得跟蜜似的。”太皇太後喜歡趙榮清喜歡的緊,“可是哀家總有一天會離開你們,皇祖母就希望你們倆能幸幸福福的,平平安安的,這樣皇祖母就算走了,也能走得安心啊……”
“皇祖母,不許你這樣說……”
“好好好,隻要你們兩個好好的,哀家的身體就會越來越好。”
太皇太後本就身子骨不明朗,精神頭兒到底是大不如前了,從慈寧宮到鳳鸞殿晃蕩了一路,又說了好些話,實在是有些不撐。
相信她來了這一趟,域兒自有思量。
“哀家累了,得回去歇了。”太皇太後對趙榮清道,“慈寧宮實在是太冷清了些。清兒,以後你和域兒每天都去哀家那裏坐坐,好不好啊。”
太皇太後的聲音既蒼老又含疲憊。
“……”
趙榮清沉默了,沒有接太皇太後的話頭。
“不樂意,是嫌棄哀家……”
公冶域應,“皇祖母您多想了,朕每天都會和阿清去看看您的。”
“好,好,好。”
話兒就說到這了,她一個老婆子也出不上什麼力,剩下的就得他們小年輕自己去解決了。
“你們早些歇著吧,明日晌午不要忘了來看皇祖母啊……”太皇太後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