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銀玄當真是詫異,沒想到他父皇竟能被逼得下罪己詔。
不過這也恰恰說明,事情要遠比譚春講的那些更嚴重。從另一方麵來講,沈家這一次是被踩死了,絕無任何翻身可能。
譚春收拾著碗筷離開了,司銀玄坐著思考一會兒,起身走到了花馥梔身邊。
這十多天,花馥梔一直在閉目打坐,司銀玄在帳內活動都不自覺放輕了動作,生怕打擾到她。
如今卻不得不打擾了。
“尊者。”司銀玄彎著腰,輕輕喚了一聲。
沒有任何反應。
司銀玄等了一會兒,這次聲音大了些:“尊者。”
麵前的小娃娃還是巋然不動,坐在那裏宛若一尊璞玉雕成的玉雕,司銀玄甚至察覺不到她呼吸的痕跡。
司銀玄忽然想起,以前花馥梔還在花盆裏栽著的時候,好像都是一叫就出了來吧?
他心裏升起了一點不安,又喊了一聲“尊者”,同時下意識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花馥梔的袖子,卻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像是一堵牆,一堵無影無形的牆。
司銀玄內心驚疑不定,他將手退開了些,又慢慢伸過去,在同一個位置,照樣被那個東西擋住,不能再前進分毫。
他想了想,換了一個方向,從另一側將手伸向花馥梔,結果也觸碰到了那個東西。
“這是什麼啊?”司銀玄喃喃自語,好奇心起來了,壓都壓不住,直接雙手齊上,開始繞著花馥梔四麵八方試探。
經過片刻的摸索,司銀玄弄明白了,花馥梔外頭罩了一個神奇的“籠子”!
這個“籠子”是透明的,肉眼看不見,直徑約莫三尺,像一個倒扣的大碗,將花馥梔完全籠罩在其中。
司銀玄朝著花馥梔的方向用力吹了一口氣,卻見她頭發絲都沒有動一下。
“這麼厲害嗎?”
司銀玄嘖嘖稱奇讚歎著,下一刻幹脆整個人都趴了上去,跟敲門一樣往身下的“籠子”上拍去。
“尊者,尊者……”司銀玄一下下拍打著,手掌明明觸碰到了實質的東西,卻沒有聽見任何聲音。
他又側了一下頭,把耳朵貼了上去,正欲抬手再拍,那支撐著他身體的“籠子”陡然消失。
身體不受控製地往下沉,司銀玄雙手撲騰著想找個東西抓一把,四周卻空空如也,他隻能看著自己向花馥梔砸去。
不料那始終閉著眼的人這時卻睜開了眼睛,眸中先是閃過訝異,而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戲謔滿滿當當。
“笨蛋。”
司銀玄隻聽得這一句,下一瞬那人便在他視線裏隱匿不見,而他則結結實實在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
“嘶!”
臉先著地,左半邊臉顴骨那一處在地上擦了一下,火辣辣地疼,下巴、肩膀和手肘也隨之重重磕到地上,司銀玄當即疼得齜牙咧嘴。
他撐起身子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臉往身後看去,看到了坐在凳子上優哉遊哉晃著腿的花馥梔,一時間又委屈又氣惱。
“尊者,你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