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烏雲連片,雨水順著他的輪廓緩緩流下。
“怎地,伺候得了本宮皇姐,就伺候不了本宮?”
屋簷下,櫻唇微動,女子身著華貴衣衫,頭戴寶石珠釵,滿是戲謔又輕蔑地直視著跪在院子裏的人。
雨水已經將他浸濕,看著有些瘦弱的身子卻是紋絲不動。
好似沒有聽到女子的話,他低下的雙眸中毫無波瀾。
“轟”的一聲驚雷響起,雨越下越大。
鳳陽長公主府。
錦院。
三千青絲散落在榻上,睫毛有些眨動,榻上的人眉頭微皺,那雙迷離的桃花眼睜開,隨後緩緩起身。
不知是被雷聲驚醒,還是做了什麼噩夢。
“半夏。”
門外的丫鬟聽到動靜急忙進去。
容珊從榻上下來,穿著中衣,未施粉黛,青絲披在身後,就已然絕色 。
“殿下。”半夏行禮後起身。
容珊此時正站在窗前,看著這會兒已算得上瓢潑似的大雨,眼神中閃過異色,似乎有些不忍。
她淡淡開口:“紀宴呢?宣他過來伺候。”
半夏心中微動,殿下還真是寵幸那小奴隸。自從一個月前有人將他獻來,殿下幾乎每日都要宣他過來房中,屋內隻留他們二人,也不讓人在外麵守著,每次出院子時那小奴隸都紅光滿麵。
殿下之前養的男寵多是沒有宣過。
隻是不知道為何殿下從來不把他放到放置男寵的滿春院裏。
若是殿下的男寵在府裏的待遇還會好些,偏偏主子不給他這個名分,反而讓他住在錦院的一個隻能算得上遮風擋雨的屋子裏。
府裏的下人看不上他,又有些嫉恨他,處境著實不算太好。
半夏曾經與殿下側麵提過,殿下似是直接忽視。她也沒有辦法,盡管是殿下的貼身婢女,但殿下的人她絕對不會插手。
半夏退去,尋去紀宴住的屋子,卻沒有見到他的人影,問了院裏的其他下人,才知道紀宴被府裏的一個管事叫走了。
尋了那管事,那管事卻說不知紀宴去了哪裏。
半夏以為紀宴不見了,趕緊回去複命。
此時,容珊也才剛剛讓人收拾好自己,午休過後,腦子還有些暈沉。
“殿下,紀宴不見了。”
容珊的腦子忽然清醒,臉色發生變化,怎會不見了……
那管事也被半夏帶了過來。
“……”
紀宴在這裏已經跪了一個時辰,身體始終維持著同個姿勢,脊背沒有彎過。
房間的門一直開著,屋內的女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還真是傲骨啊,不知道在皇姐的榻上是不是也從未彎腰。
說到底也隻是個賤骨頭!
容安抬起眸子,一旁的丫鬟給她添了杯新茶。
忽的,她直接將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徹底粉碎,水花四濺,有些茶水甚至將她的裙擺濺濕。
丫鬟們立馬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府內誰不知道平樂長公主喜怒無常,最愛懲治下人。
她狠狠說道:“都給本宮滾出去,把那個賤奴帶進來。”
丫鬟們手忙腳亂的走出去,幸虧長公主沒有拿她們出氣,保住了自己一條命。
侍衛們一直在門口守著,聽到吩咐後將雨中的人架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