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蘇顏雪從鳳陽長公主府回來後心情很是不錯。

兄長竟然讓自己給鳳陽長公主送一個耳飾。

她可沒有見過兄長對其他女子假以辭色,自己送不就行嗎?難道說……

遠處一個身影慢慢走來。

“兄長,你回來了啊!”她今日可是專門在蘇硯白的院子裏等著他回來。

蘇硯白看了她一眼,隨後問道:“東西送到了嗎?”

蘇顏雪跑到他麵前,“那是必然,兄長交代的事妹妹肯定放在心上,鳳陽長公主還送了我一盒茶葉,我想著兄長定然喜歡,就給兄長帶來了。”

“也不知道兄長要不要,若是不要妹妹就拿走了。”

說著,她就將懷裏的茶葉在蘇硯白麵前擺了一下,然後就又抱在懷裏。

二人一直向前走著。

蘇硯白一邊打開門,一邊隨意說著:“這些日子你火氣有些大,嘴角都起了燎泡,不適合喝茶。”

蘇顏雪一瞬間就聽懂了他的意思,兄長還真是悶騷,想要就直接說唄。

她哪裏來的燎泡,這幾天飲食清淡了不少,再說,跟喝茶有什麼關係。

她眼底帶著笑意,漫不經心地說道:“兄長既然沒說要,那我就拿去送給爹娘了,反正我又喝不了。”

她倒是要看看兄長還能怎麼說。

蘇硯白開著門的手一頓,“爹娘最近也是上火。”

爹娘最近可不上火,這個借口還真是爛。

蘇顏雪眨著眼睛又說:“那就先放到我這裏,等爹娘去火之後再拿去給他們,這麼好的茶可不能浪費。”

蘇顏雪還專門把茶盒放到眼前,滿臉可惜地看著。

蘇硯白歎了口氣,回過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這是他們從小到大的習慣。

蘇家家風簡樸,隻能娶一妻,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蘇父更是隻有他們這一雙兒女。

從小一塊長大,感情極為深刻。

蘇硯白眼底帶著笑意說道:“給兄長吧。”

蘇顏雪笑了笑,“兄長早說不就行了,還在這拐彎抹角。”

蘇硯白無奈的看著她,“還是妹妹最機靈,兄長最是佩服了。”

蘇顏雪將茶葉遞給他後,蘇硯白看起來很是珍重地拿著進了屋子,沒有給蘇顏雪一個眼神。

蘇顏雪掐著腰,兄長還真是得了便宜之後就忘了妹妹。

她故意說道:“兄長,你不知道今日我與鳳陽長公主說了許多話,她還專門提起你了。”

蘇硯白的腳步一頓,轉過頭,眼裏有著說不出的情意,厚重深沉,“她說了些什麼?”

蘇顏雪說道:“唉,在這裏等了兄長這麼久,有些口渴了,不想說話。”

蘇硯白看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反正我自然是在鳳陽長公主麵前誇了兄長不少好話,說了兄長……”

“……”

夜色越來越深,京城已是一片寂靜。

勇侯府裏,一陣腳步聲很是匆忙。

管家滿臉慌忙跑到屋子外麵大聲地敲著房門。

“侯爺!侯爺!”

裏麵的人從榻上爬起來,婦人半眯開雙眼,睡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