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央偏南地段,蘇府。

雨已經停了。

蘇顏雪帶著濕氣走進屋內,看著榻邊的婦人問道:“娘,兄長情況好些沒?”

昨日她拿回千山雪蓮後就交給了太醫製成解藥。

蘇氏坐在榻前,滿臉憔悴,眉宇之間雖有些擔憂但看起來已比昨日舒展許多。

蘇氏聲音有些啞意:“硯兒他今日醒來一次,很快就又睡了,太醫說毒性需要一天一夜才能清除,估計明日就能清醒。”

蘇顏雪心這才放下來,“娘,這次多虧了鳳陽長公主,否則兄長的命就沒了。”

蘇氏歎了口氣,她就這麼一個兒子,若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可怎麼活啊。

“娘自然記得恩情,等硯兒好些後,娘跟你爹會親自去謝恩。”

蘇顏雪握住蘇氏的手,“娘,兄長他……”

榻上突然傳來聲音,二人轉頭看去,蘇硯白已是滿頭大汗,兩頰紅的如夕陽一般,似是做著什麼噩夢,嘴裏不停的說些什麼。

蘇氏立馬拿起手帕為他擦汗,安撫著他。

“……”

蘇顏雪湊近耳朵,還是未能聽清。

過了許久,榻上的人才陷入平靜。

蘇氏轉頭看向蘇顏雪開口道:“顏顏,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蘇顏雪撇了撇嘴,“娘,您都守了兄長這麼久了,眼底都開始發青,今夜我守著兄長就行了,爹這兩天估計心疼死了。”

蘇顏雪半開著玩笑說,誰讓她爹最愛的就是娘了,就連她和兄長也隻是被隨手送的一樣。

蘇氏無奈笑笑,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啊。”

話裏全是寵溺。

蘇氏接著又說:“無事,你爹今日有事回來的晚,今夜他守,你個小機靈就不用擔心了。”

蘇顏雪嘴角泛起微笑,“我就知道,爹最寵娘了,舍不得見娘這麼受累,明日兄長定然會好!”

夜露深重,白日裏的雨似乎將一切都清洗的幹幹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光亮劃破晨紀的天空,郊外的雞鳴聲早已響起,催促著太陽的到來。

容珊一早便醒了,昨夜睡的並不安生,耳邊好像一直回蕩著某個聲音,似乎是在叫她的名字。

半夏匆匆從院子裏向她走來,低語道:“殿下,薑小公子準備搬離府中,紀公子也被帶上了。”

容珊眼裏閃過一絲驚訝。

昨日楊公公來必定逃不過別人的耳目,薑丞相的動作倒是挺快的。

不過她倒是沒想到薑丞相願意讓薑殊把紀宴帶走。

沉吟片刻,她開口道:“既然如此,半夏,你把昨日那張地契交給他,至於紀宴,先隨他去吧。”

半夏沒有多問,點了點頭。

此時的薑殊正在側殿整理紀宴的東西,他打開衣櫃準備隨手拿幾件衣服。

想了想他又頓住手,走至榻前,看到榻上的人還眉目緊閉,不過臉色與正常人已經沒有區別了。

薑殊嘴裏喃喃道:“紀兄,我是為了你好,我爹畢竟是丞相身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這鳳陽長公主府肯定沒有那裏安全,我可放心不下你一個人在這裏。”

今日一早,薑域就派人給他傳消息讓他跟自己住在一塊,他畢竟一個男子會毀壞容珊的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