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恭的臉猛地冰冷下去:
“聖上有令,凡夜間私自走動者,都有巨大嫌疑,不管是什麼身份,都先拿下。”
“查驗確實沒有行不軌之事,才能放走。”
“金公公,得罪了!”
“兒郎們,去把金公公和這個小宦官一並拿下。”
“搜身!”
金英大驚失色。
想要拔腿就跑,已經遲了。
王振何曾見過如此陣仗,腿腳都嚇軟了,隻差沒一屁股坐到地上。
很快,兩位沒了卵子的大小太監就被錦衣衛們按住。
錦衣衛毫不客氣,將金英王振二人,從頭發縫到鞋底,一一檢查過去。
藏在金英懷中的那封奏章抄錄,已經呈到徐恭麵前。
徐恭一目十行看完,勃然大怒:
“果然!聖上英明!”
“金英,你好大的狗膽,竟敢私自抄錄朝臣奏章,你是想謀反不成?”
“此事重大,需即刻奏明聖上!”
金英的臉色已經煞白如紙。
這會哪還顧得上王振?
連忙禍水東引,指著王振說道:
“這位是隨侍聖上身邊的的太監王振,是他,偷偷抄錄了奏章內容,夤夜來找咱家。”
“也是咱家考慮不周,不及細想就來向太後稟報。”
“聖上太後原是一體,這事想必也是不打緊了,不過總歸是咱家做事毛糙,咱家這就回去,明日再向聖上請罪。”
金英還想著大事化小,混蒙過去。
徐恭嗤聲冷笑。
等著就是你入彀,豈會再放你回去?
再說聖上此時仍在禦書房等著,尚未就寢,就是等著炮製這兩人。
“此事事關重大,將人押起,隨本指揮使去禦書房向聖上稟報!”
“留下一半人手,守著慈寧宮大門,未得聖上諭令,許進不許出!”
徐恭大手一揮,迅速帶著金英王振離去。
隻留一半從宮外調進來錦衣衛人手,死死把守慈寧宮大門。
此時慈寧宮已被外頭的喧鬧驚動。
管事的太監宮女正要出來問詢,卻被這一群麵生的錦衣衛毫不客氣攔住。
錦衣衛雖是一個統一的頭銜,卻是分成互不統轄的兩部。
一部都是由功勳武將子弟組成,日常守護皇宮安全,天黑皇宮大門落鎖後巡邏皇宮各處。
這些人經常在宮中,和宮中各宮女太監熟識,好說話的很。
另一部錦衣衛除了功勳武將子弟,也有不少武藝高強的江湖人士,受朝廷招安加入北鎮撫司。
這些人專門負責宮外事務,緹騎偵查,刑訊逼供,一個個渾身煞氣。
卻是隻認頂頭上司,並不理會太後宮中太監宮女的叫囂威脅。
徐恭唯恐事情辦得欠妥,今晚特地將這些負責外務的錦衣衛調進來。
片刻之後,原本歇息下去的張太後也被吵醒。
聞聽門外發生之事,張太後麵色大變。
怔怔半晌,才把在門口爭吵的太監宮女都叫了回去。
竟是沒再多與這些蠻橫無禮的外務錦衣衛浪費口舌。
隻是沉默坐在繡凳之上,等著事情的演變。
禦書房那頭。
徐恭押著金英王振入內,言簡意賅稟報完今晚之事。
朱瞻墡猛然站起,森然作色:
“狗奴才,膽大妄為之至!竟敢把手伸到朝堂奏章之上。”
“看來,先祖洪武帝定下的內臣不得幹預政事,違者斬,你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