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後,朝堂諸重臣不由眉頭微皺,頗為不解。
當今聖上手段雖然淩厲,卻從未如此虐殺過一人。
他還是皇孫的時候,得罪過他的人,在他上台後,也並未如何酷烈報複。
就算夏原吉楊榮楊士奇三人,也隻是罪有應得,得到了與之相稱的死法。
可這個王振,莫非在什麼地方狠狠得罪過聖上?
點天燈!!!
王振雖然該死,殺人不過頭點地而已。
何必如此殘忍?
聖上暴戾起來太可怕了!
一個個朝臣、太監宮女口幹舌燥心驚膽顫,全身僵直不敢稍動。
唯恐觸怒了如今正在氣頭上朱瞻墡,遭受無妄之災。
事情的進展不以這些人的意誌為轉移。
徐恭早得朱瞻墡吩咐,一應準備早就做好。
錦衣衛搬來一個盛滿燈油的巨缸,將癱軟如泥的王振全身衣服扒掉,抄起水勺將其身上的汙穢衝洗幹淨。
如此滴水成冰的室外,王振抖得如同一隻脫了毛的鵪鶉。
剛開口哀嚎求饒,徐恭抓起布團,又將他嘴巴堵上。
隨即,王振從頭到腳被裹上厚厚一層麻布,塞入油缸中浸泡。
一炷香後才撈出來,緊緊捆到木杆上。
徐恭獰笑著掏出一枚小刀,在王振頭顱頂上劃開一個十字口子,舀起燈油澆了進去。
取出一根粗大的燈芯,粗暴塞入口子中,點燃燈芯。
被緊致痛苦折磨的王振,使勁掙紮扭曲,可嘴巴被堵死,全身被麻布緊緊捆縛,綁在木杆上,根本無法掙脫。
木杆劇烈震顫。
王振身體扭成詭異無比的姿勢,顫栗掙紮,麻布底下出低沉無比的嘶吼。
顯然,王振正在承受無與倫比的極致痛苦。
一絲絲油脂燃燒的惡心焦臭氣味,淡淡彌漫在冰冷幹燥的空氣中。
王振頭頂上,一簇火光,散發出詭異的光芒。
本該熾熱的火焰,照在眾人身上,卻讓人更覺幽冷。
就連掠過尖尖殿角的西北風,也帶著嗚咽嘶吼之聲。
如此慘烈酷刑,周圍的朝臣太監宮女紛紛偏轉開腦袋,不敢再看。
“都給朕好好看著!”
朱瞻墡的聲音殘酷而冷漠:
“身為內臣,妄自將手伸向朝政,就是如此下場。”
一眾朝臣太監宮女無法,隻好硬忍著雞皮疙瘩和作嘔感,將目光移回到承受酷刑的王振身上。
王振此時還未斷氣。
依然不斷掙紮,徒勞地做著無用功。
朱瞻墡聲音停息片刻,又冷冷響起:
“朕決定,分宦官為內宦外宦,兩部互不統屬。”
“身為外宦者,須有一技之長。”
“或有航海營造之能,或勇武富有謀略,或鎮定忠於職守,或機辯不畏艱險。”
“外宦者,為大明社稷奔走於外,鎮守邊關,出使番國,朕和朝廷,不會忘了他們的功勞。”
“為大明立下重大功勳者,百年之後,百宦祠祭壇上,必有其位!”
“內宦者,居於皇宮之內,盡忠盡職服侍帝後和各妃子,不得插手政事。”
“將先祖洪武帝的這塊警示鐵牌樹在這奉天殿前,後世若有內宦後宮敢妄自插手朝政,成例在此!”
“自閹者常懷捷徑邀進之心,自此而起,自閹者不得入宮!”
朱瞻墡冰冷眼眸從圍立四周的太監宮女臉上一一掃過:
“爾等可知?”
周圍戰戰兢兢的一眾太監宮女心頭狂跳。
顧不上地上積雪汙穢,紛紛跪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