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沈讓還在禦書房批著雞毛蒜皮的奏折。
他正百無聊賴,閱著手上禮部奏疏的千秋節大辦一事,他冷笑一聲,隨手便將折子扔了,起身往外走。
他一整日沒有見到虞妙蓁,今夜必須要去找她。
沈讓剛踏出禦書房,便看到李有德笑眯眯的走近。
“王爺,天色已晚,陛下已為您準備好了宮殿。”
沈讓神色清冷,開口拒絕:“李公公不必準備,本王要出宮。”
李有德也沒有勸阻,隻笑著讓開了路。
“恭送王爺。”
沈讓掃視著眼前這位宮裏的老人,他問的很直接:“我娘她身體如何?”
李有德始終垂頭麵帶笑意,姿態恭敬,聽到這句話也絲毫不見慌亂。
“娘娘一切安好。”
沈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為何陛下阻攔本王去見她。”
一時間,場麵凝滯了片刻。
李有德似麵有恐慌,急忙說:“陛下的聖意,奴才不敢揣測。”
沈讓一言不發,掃了一眼養心殿方向,便轉身離開了。
他心裏明白,沈宴故意阻攔是為一,他娘心有厭惡是為二。
他自從四歲去了北疆直至現在,期間一共秘密回京了六次。
每一次他都隻是隔著房門在院外請安,每一次都沒有聽到他娘的回應。
就算再不喜他,也不至於如此狠絕。
所以,一定是出現了異常之事。
沈讓想到他安插的人,眸色漸暗,沈宴太謹慎,他隻知道他娘身體安好,其他的根本打探不到。
他無法選擇出身,未有過母親疼愛,不懂得天倫之樂。
他確實冷情,麵對他娘這件事並不見得有多心急失措。
但身為人子,他總歸要見她一麵,親口問一問,如此,他才能知道該如何做才還了那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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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妙蓁趴在床上玩一種叫菱形四連環的東西打發時間。
這個時代能解悶的東西太少了,這玩意是碧玉的,在夏季裏觸手冰涼,她這才有幾分興致把玩一會。
本是無聊玩的,結果她根本解不開。
本就煩悶,她心裏不痛快,玉環拆的叮當響,最後被她狠狠扔了出去。
室內靜下來後,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她急忙坐起身回頭看去,沈讓就站在內室的窗戶前。
“別氣,我來教你。”
隨後,緩步走到床前,先把她身上那件奇怪外袍的領口掩好,聲音低沉沉的:“別勾我。”
說完,伸手拿過被扔出去的四連環。
轉身一把就將坐在床上發呆的人抱了起來,臂膀很有力量,滿滿的安全感。
虞妙蓁坐在他的胳膊上,主動勾住他的脖子,還沒等享受一會,就被抱坐在腿上。
她摸了一把那截臂膀,讚歎:“你力氣好大,我這麼胖,你都能抱得動我。”
沈讓並非那種粗獷的壯碩,但他身量很高,渾身勁瘦有力,肌肉線條流暢,內秀都在裏麵。
脫衣後和外表的形象反差極大。
他輕笑:“你不胖,不過,我的力氣確實大。”
他環住那抹軟腰,雙手拆解著手裏的東西,問她:“今日有沒有想我?”
虞妙蓁見他這番沉穩的模樣,當真是一下子就撫平了她的焦躁,她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