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

沈讓今日難得穿了一件月白色圓領窄袖長袍,白玉冠束發,鏤空金縷腰帶。

整個人身姿出塵,矜貴俊逸。

陸少恒幾人斂下神色,恭敬起身行禮。

沈讓麵色冷凝,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虞妙蓁,看了好一會才把目光移開。

他掃了一眼陸少恒身上的月白色衣服,眉心一跳,心裏突升些許煩躁。

居心叵測,裝模作樣,卑鄙小人。

他淡淡收回視線,直接去了虞妙蓁身旁的位置坐下。

“起身。”

陸少恒抬頭瞥了一眼,又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位傳聞中的鎮北王。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人麵獸心,道貌岸然,無恥之徒。

沈讓自是不知‘卑鄙小人’對他的這些評價。

他滿心滿眼都是身邊的美人,他在外麵自然不可能動手動腳壞了虞妙蓁的名聲。

他更不會在心悅的女人麵前露出不好的一麵。

因此,他麵色雖然不冷不熱,但聲音還算溫和。

“陸侯爺虞大人不必多禮,昭寧也是,坐下吧。”

虞妙蓁一點也不想坐,她總覺得氣氛很奇怪。

並且,這算是什麼修羅場。

傳說中的未婚夫和晝夜癡纏的現情郎,再加上一個不熟悉的親哥哥。

她覺得有些尷尬。

最後,到底是不情不願的坐下了。

虞世寧在北疆隻遠遠的見過鎮北王三次而已。

以往他別說和王爺同坐一桌,他連上前搭話的機會都沒有。

他也不是卑躬屈膝的諂媚之人,也做不出往前湊的事。

但眼下這樣的氣氛,隻能他來開場。

甭管內裏隱情,但他妹妹不能被牽連,這場麵總得圓回來。

“王爺,我和妹妹與表兄今日相聚,沒想到竟能在此處遇見您,當真是我等的榮幸。”

沈讓願意給這位大舅哥麵子,聞言對此人掃了兩眼,大概就能看出個七七八八。

是個正派的人。

他露出淺淡笑意,“本王怎麼說也是昭寧的表哥,怎能不過來看看。”

說完,他便看向陸少恒,笑容不變但目光冷的能殺人。

“陸侯爺的母親不是張羅著要把她娘家侄女許給你嗎?”

“這次千秋節過後,陸侯爺回了南疆隻怕是好事將近了。”

陸少恒此人,幼時頑劣,年少時又頗為桀驁不馴。

當年為了管教他,陸老侯爺不知打斷了多少棍棒。

他忠心是刻進骨血裏的,雖然對皇權有著敬畏,但那不羈的脾性根本沒去掉多少。

因此,他此時語帶敬意,但說出的話就是帶著一股子不服輸。

“王爺對臣的私事還真是掛念於心。”

“隻不過,臣近日聽聞,舒首輔的長孫女頻頻入宮陪伴太後,據說是為王爺挑選的正妃。”

說到此處,他抬頭灑脫一笑。

“隻怕臣回南疆的時間要延後了,王爺大婚,臣自然需要留京慶賀。”

沈讓下意識先去看虞妙蓁的反應。

看到她麵色如常,不像生氣,這才放了心。

他不疾不徐的開口:“本王是要大婚,不過王妃另有其人。”

“也是巧了,本王的正妃,許是陸侯爺也認識。”

陸少恒看向對麵垂頭靜坐麵有不安的少女,他頓了片刻沒再多言。

沈讓側目看了一眼虞妙蓁,知道她坐不住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