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被戳破秘事,他麵容上絲毫不見慌亂。
他冷笑:“怎麼?你忌憚我,所以你從見過昭寧之後便又開始監視我。”
“我與她的事,不必你管,但我娘的事,我卻要管。”
“我娘她不想留在你身邊,不想留在京城,甚至不想留在宮裏。”
那麼多話建平帝都未有回應,但唯獨聽到最後這一句,他生了怒氣。
“我早就說過,我與你娘青梅竹馬,如果不是沈容從中作祟,她就是我的妻室。”
建平帝似忍到極致,他麵色陰沉無比,話音裏滿是嘲諷和奚落。
“你上趕著給沈容當兒子,你可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昭寧的父親虞懷遠就是死在他的手裏,為的就是嫁禍給我。”
“這樣卑鄙下作的事,沈容幹的可不止這一件。”
“你要當沈容的兒子,還想娶昭寧,如果有一天這些事暴露,就算昭寧不介懷,那麼虞家呢?”
“虞家世代忠良,祖上出過侯爵皇妃。”
“虞懷遠有能力有魄力,他身上擔子極重,不僅要振興虞家還要兼祧徐家。”
“他如果去了北疆南疆,絕對會有一番作為,封侯隻是時間問題。”
“死了最出色的長子,虞家老夫人徹底垮了,整日纏綿病榻。”
“那老太太性情剛烈,她殺過蠻人去過戰場,你說她如果知道了這些秘密,你還能娶到昭寧嗎?”
建平帝見到沈讓終於變了臉色,他目露快意,說出更多不堪的往事。
“我與沈容一母同胞,雖性情不和,但我對他這位長兄很是敬重。”
“而你娘當年風華絕代,說是京城第一美人半分不為過。”
“她出身國公府,薛家手中握有二十多萬的兵馬,於公於私,她都得做皇後。”
“我與她哥哥薛況興趣相投,薛況更是我的伴讀,我五歲就見過你娘。”
“沈容隻比我大兩歲,他太子地位穩固並非因為他有多少能力,而是因為一件事。”
“當年你祖父召見南蠻北狄的使臣,設宴時卻被刺殺,是沈容擋了刀。”
“立了這樣的功勞,不出大錯,他盡可順利登基坐擁江山。”
“但他心思狹隘,容不下我,設計派遣我去了北疆,那年我才十五歲,而你娘還沒有及笄。”
“我走之前,去和沈容談過,我和他坦言,一輩子效忠他,甚至可以永遠都不回京。”
“但我隻有一個要求,我隻要薛凝。”
建平帝說到這裏,他幽深陰冷的視線直直看向沈讓,笑容裏的諷刺意味極其有深意。
“沈容答應了,他說我如果能在三年時間內將北狄打退百裏,便為我和薛凝求一封賜婚聖旨。”
“我這個傻子信了,信了手足情深,信了自己的親兄長。”
“但沈容卻想讓我死在北疆,但卻沒想到我次次都能避開危險。”
“不僅如此,他刻意阻攔我與你娘的信件,甚至在我得勝還朝的消息傳來時,早一步強娶了薛凝。”
“薛凝一個女子無法對抗皇權又遲遲收不到我的回音,又聽聞了聖上為我賜婚的消息,她徹底死了心。”
“等我回京之時,他們都已經完婚了,我見到她的時候,還要喚她皇嫂。”
“多麼可笑,皇嫂的身上帶著小叔子給她的定情信物,她藏得再緊也還是被我發現了。”
建平帝目光灼灼。
“我五歲見她第一眼,七歲和她說上第一句話。”
“十歲在上元節的燈會上救過她,我牽著她的手走了很久,甚至背著她走了兩個多時辰。”
“從那時起,就不一樣了,我不懂什麼是喜歡,但我知道我很想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