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見這裏賣不出去也很聽勸,拉著那姑娘就要往外走,可這時那個姑娘卻突然掙脫了婦人跪在地上對眾人說道:“諸位大爺,我不想被賣去窯子,求求你們可憐可憐我把我買回去做個丫鬟吧,別讓這女人把我賣到窯子裏去,求求你們了”。那黑姑娘一邊說著一邊向眾人磕頭。
這時一個發胖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抬起了那姑娘的下巴端詳一陣子說道:“我願出五兩銀子把這小丫頭買回去,大嫂意下如何”?
婦人聽到五兩銀子眼裏微微放光,看上去她或許從來沒有一下子見過這麼多銀兩,可那婦人隻是猶豫片刻就拒絕了那個中年男人:“這位爺,我聽說這般大的姑娘賣去青樓能賣五十兩銀子,雖然這百花樓不收我家這丫頭,就算是賣去窯子至少也能賣上三十兩白銀,您隻出五兩銀子實在太少了點”。
一旁看熱鬧的人說道:“這位大嫂,我們在牙行買小丫鬟也就三四兩銀子,這位老爺出五兩銀子已經不少了,那青樓和窯子雖然給的銀子多,可你忍心為了多賣點銀子就把姑娘賣去那種地方嗎”?
婦人聽到這些人的話卻不為所動,她真的窮怕了,五兩銀子雖然不少可也就勉強夠他們家中一年的開銷,反正這丫頭賣出去以後也跟她沒關係了,能多賣些銀兩以後自家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婦人似下定決心般拉起那姑娘:“走,跟我去城西”。
那中年男人見這婦人不為所動便出聲說道:“你這婦人怎麼這麼狠心,竟為了多賣些銀兩就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裏送?莫非這丫頭根本不是你女兒,而是你拐來的不成”?
在這年代為了避免底層窮苦人家活不下去,因此自家爹娘賣兒賣女屬於合法行為,但是人販子拐賣人口可是殺頭的大罪。
那婦人聽完指著那中年男人哭嚎道:“你胡說什麼呢,這丫頭就是我女兒,她雖不是我親生的,那還不是因為她命硬出生時就克死了她親娘,我跟她親爹已經成親十多年了,這丫頭也是我一手養大的,你以為我願意把這丫頭賣去窯子嗎?你們有錢人怎麼知道我們家裏過得是什麼日子,這丫頭已經十六歲了還沒嫁出去,今年光是給這丫頭交稅就榨幹了我們全家的口糧,若是不給她賣出去我們全家都得死在這丫頭手上”。
那婦人哭嚎完就撥開了人群拉著黑姑娘離開,而那黑姑娘也沒再反抗,好像她虧欠了家裏很多似的,人群也自動讓開了路沒人在阻撓她們,隻是有一些人站在原地搖頭感歎罷了。
聽完婦人的話章穎更加氣憤製訂女子十五歲就要嫁人的這條政策,對於有錢人家交五倍的人頭稅或許沒什麼,可對於隻能維持基本生活的普通百姓,一下子增加了五倍的賦稅真的會逼死一家子人,這也怪不得那婦人要將女兒賣出去,可那婦人為了賣個好價錢不顧女兒死活硬要將人賣去窯子裏就太過分了。
眼見著那婦人拉著黑姑娘即將走遠,章穎心中升起了一絲惻隱之心於是叫住了那個婦人:“這位大嫂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