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日,軒轅望似乎又回到了那些年在精靈族中養傷的時光。每日都在修煉與休息中度過。隻是,血族大軍仍然在精靈之森外虎視眈眈,他們的平靜日子,也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血族派出很多精通潛行和隱匿的斥候和細作,潛入到精靈族之森中探聽著情報。可有著軒轅衛這支精英隊伍的存在,這些細作免不了會露出蛛絲馬跡,被其生擒或驅逐。
他們將活捉的血族關押在精靈族的牢獄中,試圖逼問些有用的情報,可怎奈這些血族的身份地位普遍較低,一番審訊過後,得到的信息也極為有限。隻知道幽冥似乎心有不甘,仍然想找機會刺殺白幽。
得到這些消息的白幽也是苦笑,她想不通為何幽冥對擊殺自己這件事有如此之堅定的決心。不過這對她而言並不重要,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與幽冥之間,注定要有個了結的。
……
血族營地中,幽冥正坐在帥案前,神色陰晴不定。對於軒轅望的支援,他有心理準備,可卻沒想到對方竟強悍如斯,竟讓他如此狼狽。如今他陷入兩難,繼續進攻,正麵戰場上已沒有勝算;撤軍回去,寸功未建的他必定會被族中反對他的長老們指指點點,甚至影響到他的威信和話語權。
幽冥想刺殺白幽,這樣一來也算是清除自己繼承族長之位的潛在威脅。可派去的斥候細作要麼被擒,要麼狼狽逃回,竟然一點有用的信息都帶不回來。
正當幽冥心煩意亂時,帥帳的門微微晃動了一下。幽冥心緒不寧,隻當那是大風所至,並未在意,可下一個瞬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後,便完全呆住了。
“未經我許可,便私自帶領我族軍隊攻伐別族,你翅膀硬了。”蒼老的聲音中透露出失望和壓抑著的慍怒。
“父…父親?”幽冥驚慌失措地跪下,腦海一片空白。
“那女孩的事情,為何不彙報於我?”幽魂居高臨下審視著自己的長子,眼神複雜。
幽冥冷汗岑岑,心念電轉,開口道:“您正閉關對抗詛咒,我本想帶回她,等您出關後,再向您彙報的。”
“嗬,兒啊,常言道知子莫若父,你真當我老了,糊塗了嗎?”幽魂忽然笑了,可這笑聲卻讓幽冥毛骨悚然。
幽魂慢悠悠地坐在了幽冥先前的位置上,行動看上去真的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可幽冥卻絲毫不敢有任何放鬆,他知道,若自己的父親、這位血族族長真的老了,便不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的營帳中,而沒有驚動任何一個巡邏的士兵。
“你認為族規是對的,保持血族血脈純淨,避免染上別族詛咒是頭等大事,故對混血極為憎恨,這我知道。”幽魂慢悠悠道,“當年我讓你帶回影兒的妻女,你卻痛下殺手,我也清楚。”
“我沒有追究,是因為站在血族的立場上,你沒有錯。”幽魂盯著幽冥,一字一句道,“可是,既然那孩子沒有死,那便說明她命不該絕。既然我的孫女活了下來,我便有責任將她培養成才,你明白麼?”
幽冥連連點頭,不敢多說半句。幽魂的話明顯是警告,警告他放下對混血和憎恨與對族規的執拗,不要動白幽一絲一毫。隻是,幽冥和白幽之間,早已是不共戴天之仇,就算幽冥放下,白幽又怎會讓步呢?
幽魂頗為滿意幽冥的表現,他仍是慢悠悠地起身,慢悠悠地走到營帳門前,背對著幽冥。忽然,老者偏過頭,斜睨著幽冥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
“如果讓我知道,你弟弟的死和你有關的話,就算拚著血族幽脈後繼無人,我也要清理門戶!”幽魂語氣冷漠。
隨後他頓了一下,補充道:“更何況,也不會後繼無人的,對吧?”
話音剛落,幽魂的身影便消失不見,營帳外巡邏的血族士兵也沒發現任何異常,仿佛幽魂真的是一縷幽魂,消失無蹤。
幽冥卻真的感覺自己身處幽冥地獄之中,魂飛魄散。他知道,幽魂此去定是要帶白幽回血族,無論白幽同不同意,隻要爺孫見麵,幽影便必定會知道當年種種,屆時,他幽冥便真要墜入幽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