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把著脈,微微上揚的嘴角不自覺斂起,她皺著眉,察看了一下他的症狀,又回來把脈。
見她神色嚴肅,把脈兩次,段煜不由得更加緊張,他剛想開口問有沒有辦法,就見沈眠率先驚訝開口:“你竟然還活著?”
段煜臉一黑。
沈眠是實實在在地驚訝了。
通過脈象和症狀來看,這家夥中的確實是陰凝草的毒,但又不僅如此。
這位少主先天不足,心脈受損,孱弱到沈眠覺得他能修煉已經是個奇跡,陰凝草本就陰邪,陰氣已經順著筋脈滲透到他的肺腑,此時毒性擴散,恐怕他早已痛不欲生,這家夥竟然還能表現的如此平靜,甚至能保持清醒?
不過即使他再硬撐,陰凝草的毒不解,他斷然活不過今晚。
他中的毒比方藍阿公的毒還深,身體又比那七旬老人還差,能撐到此時已經很不容易。
況且聽段煜他們的意思,是一下子突然發毒,僅僅一下午就擴散至此。
真是個瓷娃娃一樣的人物,又是個能忍的狠人。
段煜忍不住開口道:“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我家少主的毒你究竟能不能解?”
“咳咳……段煜……不得無禮。”那位病美人虛弱地開口道。
沈眠:“給我提供一個煉藥的地方吧。”
這話一出,屋裏的人都激動地看著她。
段煜:“還不帶這位公子去煉丹房!公子貴姓?”
沈眠:“暮炎。”
走到門口,她想起來什麼,大手一揮,一個籠子憑空出現,裏麵的無極睡得正香。
“麻煩段大人把這臭小子撈出來了。”
“自然,暮公子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藥材盡管開口。”
沈眠站在煉丹房裏沉思,麵前堆著一堆珍貴的藥材。
解陰凝草的毒的藥材都有,需要的陰凝草的葉子她也有——燒之前她取了一點種在空間裏。
但眼下棘手的是,那位少主身子孱弱,恐怕禁不住那藥的藥性,丹藥藥性強,她準備煉藥而非煉丹。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怕一不小心把那柔弱少主藥死了,還得仔細些,把這藥的藥性減輕一點。
而且那少主先天有疾,心髒受損,她得把對他身體不好的靈藥替換掉,又怕那幾株靈藥一起作用會對他有什麼傷害。
如此挑挑揀揀一個時辰,她才真正開始煉藥。
煉藥比煉丹簡單,但她絲毫不敢懈怠,沒有讓人幫忙,她全部親自上手,自己處理藥材,生火,熬藥湯。
等那碗黑漆漆的湯藥成型後,她才鬆了口氣。
月亮高懸,此時已是深夜。
沈眠把藥端過來時,眾人的視線就齊齊彙聚在那碗藥上。
屋裏的血腥味更重了,想來是那位少主又吐血了。
“暮公子,讓我來吧。”段煜伸手要接過湯藥,卻被沈眠躲開。
她忽然伸手探了探段煜的脈,段煜不明所以,卻也乖乖站著讓她探。
沈眠收回手:“這藥,你不可為他試。”
段煜皺眉:“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