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離去,晏良才不慌不忙地湊近沈眠,歪著頭看向她,重新問了遍齊綏問的問題:“眠眠,你醉了嗎?”
除去沈眠發紅的麵容,還真看不出來她醉的厲害,但她循聲望著晏良,看著那張臉定定地望了許久,才一咧嘴道:“哪裏來的小郎君?長得真俊。”
“是嗎?”晏良嘴角的笑意深了一些,“哪裏俊?”
沈眠摸著下巴,竟真的開始認真分析起來:“唔……眼睛俊,鼻子俊,嘴巴也俊,哪哪都俊!”
晏良歪了歪頭,又湊近了些:“那你喜歡嗎?”
猝不及防被一張俊臉湊近,沈眠忍不住屏住呼吸,頂著眼前審美點踩在自己點上,格外合自己心意的麵容,點了點頭:“喜歡。”
晏良忽然後撤,直起身來,捏著白玉骨扇,氣質斯文又溫潤,原本眉眼中的那一份精明也在此刻被掩去,那雙溢滿了溫柔的桃花眼專注地望著她,像是呈滿了星星。
因為喝了酒,他的臉色也帶著明顯的紅潤,幾縷發絲落在鎖骨處,胸前的衣襟似乎有些鬆了些。
美色當前,沈眠一眨不眨地望著,卻見美人薄唇輕啟:“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回哪兒去?”沈眠眉毛一橫,一腳跨在凳子上,“這兒就是我的地盤,你,你,你,還有這些菜,都是我的東西!”
“我怎麼會是你的呢。”她聽到那人慢吞吞地說著,“無名無分,無憑無據,姑娘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沈眠恍然,原來是因為沒有名分,在跟她鬧脾氣!
她立刻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準備哄人,自然地拉著晏良的手,指著四周亂點一通:“你看到了嗎,這、這、這……都是朕給你打下來的江山!”
這戲份跳轉的有些快,饒是晏良也沒跟上她的腦回路。
“……姑娘這是何意?”
沈眠激動地抬起他的手:“跟了我,這些都是你的!名分也給你!你想要什麼都給你!等我富甲天下,有權有勢,美人要什麼,我都替你打下來!”
都是他的?
晏良掃過一桌的殘羹冷炙,被砸了一個小坑的柱子,靜默片刻。
洗碗是他的,收拾桌子是他的,修繕房屋也是他的。
這大餅畫的真好,晏良也沒想到沈眠是張嘴就來。
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沈眠拉進了屋裏。
要說他一個人占著這麼大棟房子,空房間也有不少,但是沈眠不偏不倚,恰恰好就選中了他的寢屋。
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心跳快了幾分,想起沈眠說的要給他“名分”,怎麼個給法?
沒等他多想,沈眠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麵對著他,忽然湊近了些,捧著他的臉。
酒的香氣縈繞在二人之間,他能看到沈眠格外滿意的麵容和蘊滿笑意的眸子,周遭溫度仿佛一下子升高,萬籟俱寂,隻有二人的心跳聲在此刻格外明顯。
他沒有動作,隻溫和地看向沈眠,像是在用眼神鼓勵她的行為。
沈眠湊了上去,“吧唧”一下,親在他的臉上,然後仿佛是靨足一般眯了眯眼,三步並作兩步爬到床上,被子蓋了半個腦袋,心安理得地開始睡覺。
晏良……晏良在她親上了的那一刻便愣住,良久,他才轉了轉眸子,有些不可思議地撫上自己的臉頰,觸碰那處還留有少女餘溫的地方。
屬於少女的氣息轉瞬即逝,隻有淡淡的酒氣彰顯著方才的一切,他這才弄明白,她所說的“給名分”,不過是在他臉上……蓋個章?
他失笑一聲,走到床邊,戳了下被子,笑罵了句:“有賊心沒賊膽的家夥。”
誰知,他原本以為睡覺的人猛地掀開被子,麵上帶著仿佛尊嚴被挑釁的憤怒:“你罵誰有賊心沒賊膽呢!”
仿佛在怒斥他“瞧不起誰呢。”
晏良眨了眨眼:“就是說你。”
沈眠大驚失色,好似沒想到會被人這樣挑釁:“你不要以為你長得好看就能為所欲為!我發起瘋來我自己都害怕!”
晏良輕哼一聲,仿佛看破了她紙老虎的本質,戳了戳她的臉,麵帶戲謔:“你怎麼發瘋?再給我臉上蓋一個章?”
沈眠感覺被挑釁。沈眠大怒。沈眠猛地撲了過去。
她這一撲格外迅猛,晏良隻下意識接住她,然後便覺得嘴上一痛——她竟惡狠狠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直咬得出了血絲。